温浅愣住,而就是她这愣怔的一瞬间,霍聿深已经握紧了她的手。
丝毫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
霍聿深慢慢放开揽在她腰间的另一只手,让她试着把双手各撑在他手掌上,沉沉的目光睨着她的脸颊,出言道:“试着走走。”
温浅的小腿一点劲儿也用不上,一旦用力就是钻心的疼,可此时她唯一能够着力的支撑点,便是他的一双手。
如果有别的选择,温浅一定不愿意选择他,就像当初那样,倘若能有早知道,她肯定不会在那时候向霍聿深求救。
然而除此之外,别无生路。
她咬牙坚持了没有多久就彻底不能走了,后背的冷汗都已将衣衫打湿,直到这时,霍聿深才将她抱起轻放回轮椅上,双手撑在她身侧,低头看着她还没从缓过劲来那苍白的脸色,眉心微微蹙起。
“很疼?”
听到这话,温浅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可那表情却全部都已经写在了脸上,怎么可能不疼?
男人的手掌落在她头顶,就像是哄小孩的那样子,嗓音低沉清冽,他道:“疼也给我忍着,不然这双腿就得真废了。”
这算是温浅第一次这么直接地看着他的眼睛,凌厉深邃的凤眸,一如以前那样让她看不透彻,不过相较而下,现在在他的眼底能看到有她的身影在。
温浅咬咬牙,反握住霍聿深的手,再次试着站起来。
他按着她的肩膀,“别太逞强。”
温浅却不依,尽管从小腿处传来的疼痛让她疼的皱眉,她抬眸看着他说:“霍聿深,你可把我扶好了。”
说着,她就将全身的依托再次交给他,尝试着迈开步子。
“嗯。”霍聿深自然而然地握紧她的手,心口的繁芜好似在这瞬间被这轻柔的力道填满,继而又沉着声说:“坚持不住别勉强,明天继续。”
“你陪我吗?”温浅忽而反问。
她看向他深沉的眼底,而后低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摩挲到了他右手虎口处的疤痕,指腹不自觉的停留在这地方。
霍聿深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小心将她扶好,回应道:“嗯。”
“好。”她亦是回应一个字,语气之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温浅不容易相信别人,也不轻易依靠别人,而此时此刻,她能依靠的只有霍聿深而已。
温浅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逐渐放下戒备,从一次只能坚持不到十分钟,慢慢到可以走到二十分钟,甚至更长……
而霍聿深也就这样一直陪着她,从深秋一直到初冬时节。
荣竟何有次看着不远处那两人,心里叹息地想着,从来不信有命里注定这一回事的他,第一次觉得,似乎有些事真的就是命中注定。
此时温浅已经可以自己走路,只是走的时间长了,关节处还有有些不适的疼,比起以前那是已经好了太多。
霍聿深接她回家这天,天光清朗,仿佛将积聚已久的阴霾一扫而空。
车子开出一段时间之后,温浅才发现这不是回去的路,她疑惑着问:“不回去?”
霍聿深看了眼时间,“你出事那天,医院先给你父亲打了电话。”
“他肯定不会来的。”温浅摇了摇头,对于父亲温霖生,她已然不抱有任何的念头。
霍聿深的目光落在前方,不置可否,而后一片寂静的沉默中,他说:“温浅,那天他去了。”
非但如此,霍聿深还记得从他手里接过签字笔时,那份掩饰不住的紧张。
温浅的眸色有些暗,她低垂着眼睫,将眸底那些情绪掩去。
她喃喃道:“也许他是怕我真的死了。”
“温浅,凡事往好的方面想,他是你父亲,再怎么样你和他也有一样的姓氏。”霍聿深的声线平静,轻描淡写的语气里意味不明。
温浅从来没想过父亲对她而言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十八岁以前的霍如愿无父无母,十八岁以后的温浅,有和没有亦是一样。
“霍聿深,你可能不知道我家里。”她看了眼身侧的男人,复又低垂下眼睫,纤长的睫毛上仿佛染了曾薄薄雾气,故作潇洒的神情下,依旧有种情绪无法掩饰。
她轻声道:“我很大的时候才回到温家,是我舅舅的一个朋友找到了我,只不过那时候,我妈精神上已经出问题很久了。”
霍聿深很少听她提起家里的事情,以前是她不愿意提,而他也应该是不愿意听。
从来不曾像此刻这样,平心静气,一点点诉说。
他没打断,就这样静静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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