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五通电话呼进来的时候她才接起,毕竟她知道霍聿深最缺的就是耐心,能让他耐着性子打这么多通电话,想来也实属不易。
“你又想怎样?”她的语气听上去并不友善。
“你出来吧。”电话那头的男人低沉的嗓音之中似是混合着揉碎的风声,却从没有哪一刻让她觉得像现在这样心潮澎湃。
“你又在我家楼下?”
“嗯。”
又是连一句话的解释也没有。
温浅拍了拍脸颊,什么也没说就立刻出门。
依旧是老地方,身形颀长的男人倚着车门站着,路灯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她看到他时最后几步基本上是跑着过去。
男人伸手揽住她,顺势将她搂进怀中。
温浅攥着他的衣角很紧很紧,要是此时是握他的手,她想一定会掐出一道血印子来。
“霍聿深,可能哪天我被你气死也说不准。”她埋首在他的大衣里,声音很闷。
男人的手掌落在她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冬夜虽冷,可心口却像是繁芜盛开,一直蔓延至眼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怕你胡思乱想。”
刚才那种情况谁会不胡思乱想?
此时此刻温浅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只是闷闷地说:“你有事情要讲能不能一下子全讲完?说一半留一半,好玩吗?”
温浅也不是真的和他计较,只是刚才他挂断电话之后的那段时间,她真觉得不好受。
有种委屈无从诉说的感觉,偏生她又不会把这种情绪表现的太过。
要不怎么说男人的处事方式和女人的思维就是不一致。
他轻抚着她后背的发,低声解释说:“温浅,我姐是我姐,我是我。她说的话不代表我说的话,看你愿意听谁的。”
温浅推了他一下试着想要从他怀里出来,然复又被他扣住,她轻叱道:“你能不说废话吗?”
难不成,她还能去相信霍明妩?
她那人就是摆明了要么过来给下马威,要么过来挑拨离间,估计巴不得让温浅因为这件事情去质问他,而后再去争吵。
这下霍明妩的目的不就能达到了吗?她才不顺着这套路走下来。
男人没说话,安静地陪了她一会儿。
直到感觉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他才缓缓说着:“倘若你不愿意跟我回去就别算了,毕竟每年我回去不过也就只是走走过场,别说你……我也不喜欢那。”
温浅听着他低淡的声音,仿若听出了一种无奈的意味来,她不由地问:“可是,那是你家。”
“没关系,不要送上门去自讨苦吃。”
霍聿深心里藏着一些他自己也不确定的事情,他必须把这些事情弄清楚,才能想要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至于温浅,她不知道也是好的,不用面对这些荒谬。
温浅不止一次听他这样说过他自己家里,究竟要能多厌恶,才能说出这些话来?明明他早已过了叛逆的年纪……
霍明妩说,她和霍聿深不是一路人。
这种距离感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
到最后,温浅到底还是没跟着霍聿深一起走。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对他或许有那么一种莫名的相信,就算是自己的孤注一掷,那也是已成定局的选择。
他和她说会很快回来,她听到这话时候还忍不住问道,很快是多久?
约莫在问这话的时候她都没意识得到自己的语气怎么会变成这样,有那么一点像是在盘问丈夫行程的妻子,倘若这放在以前,不可能。
一来是温浅不稀罕,二来是霍聿深不会回答。
但这日子毕竟是要越过越有温度,至少现在看上去,要比以前多了很多人情味来。
“很快的。”男人在她耳畔清淡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在最冷的冬夜里仿佛是最暖的情话,只是这三个字,足以度过余下的寒冬。
霍聿深走后的第一天,是农历除夕夜。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的人家每到这一天总是热闹的,连温浅家也是一样,即使家里只有三个人在,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暖暖的笑,包括她母亲陆芷,看她时候的目光也变得格外的柔和。
温浅不知道那些过去对母亲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但既然是她选择的这种逃避式生活方式,那便自在的过着,也没什么。
这次红泥小炉上温着的不是茶水,而是加了红糖的绍兴酒,小盏的酒杯微微轻抿一口里面的酒液,那股暖意一直淌到胃里。
清姨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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