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用竹箸夹起一个馒头,大口一咬,不觉皱起眉头,“娜木钟,这馒头不是你做的?”
“咯咯!”娜木钟用手背唔着口笑,“天命汗,妾身还不会做馒头,只好去军营买的,不过,这几样菜肴都是妾身亲手做的,特别是羊肉,我们蒙古人最擅长了……”
李自成夹起一块红烧羊肉,眉头却是皱得更紧了,“娜木钟,兰州的食盐,最近降价了……”
“啊……”娜木钟瞪圆了双目,“天命汗,羊肉太咸了吗?妾身尝尝……”
“奥,也不算太咸……只是没有熟透……咦……这羊肉有嚼劲,不错不错……”李自成吐出碎骨,将羊肉生吞下去。
娜木钟尝了一口,马上就蹙眉皱鼻,双目挤成一条线,小口微张,红红的小舌头一半伸出口外,“这羊肉也太咸……也没熟透……”
她忙将羊肉吐在方桌上,想到李自成刚刚将一块羊肉生吞下去,不觉白了一眼,“天命汗……”
“嗯,不错呀……”李自成似笑非笑。
“还不错……那你将这一盘羊肉全吃了……”娜木钟一边说,一边将羊肉端过一边,预备饭后倒掉。
“我是说人不错……”李自成笑道:“你是呼图克图汗的大福晋,能亲自下厨,学着烧汉人的饭菜,这份心意……真的不错!”
“虚情假意!”娜木钟笑骂,她将竹箸伸入青菜中,夹了一颗,放入口中,“这白菜应该不错,啊……这兰州的食盐,怎的如此……”李自成心道,这白菜就是生吃也没事,遂夹了一颗,丢进口中,真的不错,除了咸得能咬人!
娜木钟讪讪地笑,“天命汗,要不,你去军营吃吧……”
“本汗吃过的饭菜,还有比这更糟糕的!”李自成想起当日从宁夏驿站回米脂的时候,若不是夜遇强人,几乎饿死在半道上,这点菜肴,算得什么?他不仅吃了两个白馒,愣是将一碟白菜吃得一干二净,将娜木钟惊得目瞪口呆。
但娜木钟只吃了一个馒头,她几乎没有吃菜,只是用竹箸夹着馒头沾了一些菜汤。
等李自成吃饱喝足,娜木钟忙低着头收拾碗箸,剩余的菜肴,全部倒了喂狗。
李自成只得摇着头苦笑,这个娜木钟,一会好好“报答”你……
娜木钟收拾过碗箸,既没有回去,也没有入内室,而是靠在内室门口的烛光下,倚门望夫的小媳妇似的。
李自成看着烛光下的佳人,轻笑道:“娜木钟,要不明日不要做饭了,你是呼图克图汗的大福晋……这些粗活,还是交给火兵吧!”
“天命汗以为妾身愿意伺候你吗?”娜木钟又是一个白眼,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温润,“天命汗常常不在家,妾身一个人待在营房,闷也闷死了……”
“对不住,对不住,”李自成笑道:“这段时间太忙,白日总是不得在家……好吧,晚上,本汗哪儿也不去,就在家专门陪娜木钟……”话未说完,已是起身,向门房扑去。
“谁稀罕你赔……卑鄙无耻……”娜木钟情知不妙,想要躲开,却是迈不动腿脚,早被李自成一把抱住,搂在怀中……
夜风吹拂着营房的大门,有节奏地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指挥棒似的引领着内室的呢喃呓语。
翌日起床,李自成又恢复了龙威虎猛,他先是去操训场小跑至出汗,方才回到军营,洗漱完毕,用了早餐。
虽然有些心急,但李自成必须等待各方面的讯息,内外边墙之间的松山、兰州东北部的靖虏卫,还有汤若望对黄河二桥的考察、固关能送来多少流民……
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时间。
李自成见娜木钟无所事事,便带着她出了兰州,预备去城外的皋兰山中游玩一番,却突然收到王安平的紧急讯息:陕西巡抚陈奇瑜,正组织官兵,与总督洪承畴合力追杀盗贼,一时之间,陕西盗贼被杀无数。
王安平的游骑,不敢距离官兵太近,并不知道确切的讯息,但他感觉风声很紧,方才不计损失地放出游骑,所以讯息来得晚了些。
为了说明详细的讯息,他这次并非飞鸽传书,而是派出传令兵,用快马将讯息送达的。
李自成顿时失去了游玩的兴致,陈奇瑜,这可是镇压盗贼的专家,他几乎就是为屠杀盗贼而生的。
洪承畴未去,又来了陈奇瑜,天命军将何去何从?
陈奇瑜迟早会知道西宁、陇右的情形,怎么办?天命军需要和他的军队硬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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