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战死了,小人与这位兄弟,都是有伤在身……”
杨嗣昌皱了皱眉头,回身与亲卫耳语几句,亲卫掏出两锭五十两的元宝,分别递给那两名锦衣卫,“这些银子你们拿去,赶紧找个郎中!”
两名锦衣卫给杨嗣昌叩了头,欢天喜地正要离开,却被杨嗣昌喝住,“等等!”两人吃了一惊,以为杨嗣昌改变主意,忙用手捂住怀中的元宝。
杨嗣昌看着这两名锦衣卫,咳嗽一声,让身后的亲卫又给了两人各一锭元宝,然后冷冷地道:“这样的讯息,未经查实,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包括你们的指挥使骆大人!”
“小人明白,小人什么也不说,小人什么也不知道!”两人又给杨嗣昌叩了头,方才相互搀扶着离开了。
杨嗣昌无心闲逛了,回到暂住的军营,沉思了半日。
这样的大事,一定要充分利用好,关键是用在谁的身上!
傍晚时分,孙传庭来到济南,杨嗣昌将清理济南城的任务,交给他的军队,却是在军营中单独召见了孙传庭。
“卑职叩见大人!”孙传庭恭恭敬敬地行了叩拜大礼。
“孙大人远来劳顿,就不用多礼了,”杨嗣昌心中高兴,便给孙传庭赐了座,“孙大人,鞑子已经出塞,但大明的局势……以孙大人看,朝廷接下来该如何自处?”
“属下斗胆,”孙传庭拱起双手行礼,“依属下看,鞑子出塞,一时半会不会再来,倒是各地的流寇……”
杨嗣昌面目含笑,道:“孙大人有什么话,尽管明言!”
孙传庭也不做态,道:“属下所虑,乃是流寇,陕西一向是流寇的多发地,所以,属下向朝廷请求,立即让属下返回陕西,继续围剿流寇!”
“孙大人说得是,我也有这种想法,”杨嗣昌见孙传庭与自己的想法十分一致,心中高兴,已经有心将岳托战死的功劳,嫁接至孙传庭的头上,“孙大人可以回陕西,但属下的兵马必须留下来。”
“为何?”孙传庭吃了一惊,没有兵马,回陕西如何平贼?他立时瞪圆了双目,“杨大人,属下带来的秦兵,都是属下自行招募、操训的,没花朝廷一文钱,”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刚烈,便稍稍缓和了语气,“当然,属下接管卢象升部的士兵,可以归还……”
杨嗣昌面上变色,迟疑半响,道:“孙大人,所有的士兵,都是朝廷的士兵,都是皇上的士兵,皇上和兵部有权调遣。”
“这……”孙传庭却是不肯松口。
“孙大人,这也是皇上的意思,”杨嗣昌道:“皇上暂时不会与鞑子议和,所以必须加强辽东、宣大的驻防,孙大人若是回到陕西,可以重新招募士兵……”
“绝对不行!”孙传庭听到与鞑子议和,顿时火冒三丈,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杨嗣昌脸上挂不住,沉默半响,道:“这是皇上的意思,不久之后,皇上一定会下旨,孙大人还会抗旨不成?”
“属下不敢!”孙传庭气呼呼地道:“属下刚才忘了,属下素来眼疾,最近又犯了,这陕西平贼的事,还是交给别人吧……”
杨嗣昌冷哼一声,便端茶送客,待孙传庭走后,他将手中的茶水杯摔在地上,“不识抬举,亏我还准备提拔你……”
次日上午,洪承畴赶到济南,求见杨嗣昌,杨嗣昌整理心情,依然在军营召见了他。
“卑职叩见大人!”
“洪督军劳苦功高,不必多礼!”杨嗣昌离座,将洪承畴扶起,赐座,又让亲卫奉了茶水,“洪督军手中有多少鞑子的首级?”
洪承畴面上一僵,几乎说不出话来,“这……”
“没关系,朝廷知道鞑子狡猾,”杨嗣昌淡然一笑,道:“鞑子即便战败,也是奋力抢夺尸体,想要留下鞑子的尸体,实在太难!”
“大人说得是!”洪承畴不知道杨嗣昌的本意,一时不敢多说,只是向杨嗣昌拱手行礼。
“不说这了,”杨嗣昌一摆手,“现在鞑子已去,洪督军对时局有什么看法?”
“洪某只会带兵打仗,”洪承畴深知朝廷局势的复杂性,不敢轻易开言,只含糊道:“洪某一切听从朝廷与大人的安排……”
“不是这话,”杨嗣昌向座椅上一靠,先是点点头,随后露出一丝笑意,道:“洪督军目下总督蓟辽,对鞑子的看法……”
洪承畴知道,杨嗣昌一直主张与鞑子议和,遂道:“洪某一切以朝廷的旨意为准,在朝廷的旨意传达之前,洪某自当寸土必争,至少不能让鞑子看轻了,将来……也好……”说到此处,突然停住话头,只把目光向杨嗣昌的脸上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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