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看……”
老者自然就是额齐格诺颜,李娜的亲爹,满清的多罗卓里克图郡王,他挣扎了一下,却无法起身,便将双手伸向塞尔珍,“快,扶我起来……”
塞尔珍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双手,扶着额齐格诺颜坐起,额齐格诺颜却是借着塞尔珍手臂的力量,翻身却要下床,“我要给华夏的皇帝行礼……”
李自成明白额齐格诺颜的心思,第一次相见,自然要行参拜大礼,一者额齐格诺颜重病在身,二者额齐格诺颜是李娜的亲爹,算起来还是岳父,忙上前伸手按住他的双手,“郡王有病在身,就不用多礼了,”又回头看了眼满脸忧虑的李娜,道:“郡王,我们已经是一家人,朕只是来看看郡王,不须多礼!”
额齐格诺颜靠着床头落座,喘息片刻,这才看了眼李娜,脸上露出慈祥的笑意,“好,好……”似乎被一口痰堵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塞尔珍慌忙捶背,折腾了半柱香的时间,额齐格诺颜方才顺了气,不觉摇头苦笑,“老了,老了就不中用了……”
“郡王不必担心,谁还没个小病小灾……”李自成道:“华夏军中有良医,朕让他们过来看看!”
“多谢……多谢皇上美意,恐怕……”
塞尔珍见阿爹说话困难,便道:“阿爹,华夏的皇上尚未用膳……”
“那你……还不带皇上……用膳……”额齐格诺颜挥挥右手,道:“快去……快去……”
塞尔珍尚在犹豫,李娜道:“大哥去陪皇上用膳,我来陪阿爹!”
“也好,我们好久没见了,正有……许多话要对你说,”额齐格诺颜看了眼李自成,又道:“老朽这身子……就不能陪皇上……马奶酒了,塞尔珍,替我多敬皇上……”
“是,阿爹!”塞尔珍向额齐格诺颜点点头,又看了李娜一眼,方才起身来到李自成的身边,“皇上,请!”
塞尔珍为李自成准备的宴席,基本上按照蒙古人的习惯,大盘牛羊肉,大碗马奶酒,让李自成有些意外的是,有一盘胡萝卜烧牛肉,和羊肉汤中的大白菜,是仅有的两样蔬菜。
李自成不太喜欢马奶酒,但也不是第一次喝,勉强还算适应。
三小碗马奶酒下肚,塞尔珍方才向李自成劝菜,李自成一边啃着牛羊肉,一边与塞尔珍闲聊着。
从塞尔珍的口中,方才知道李娜离开后,阿巴噶部发生的一些变故。
林丹汗在世的时候,因为要对付大金(大清),便用武力整合漠南蒙古的左右翼,隶属于察哈尔的阿巴噶部不厌其烦,被迫迁往漠北,直到大清崇德四年(公元1639年),额齐格诺颜才带着长子塞尔珍从漠北回来,归附了大清。
额齐格诺颜行事谨慎,从漠北南下的时候,并不是全师南归,而是留下次子都思噶尔,所以,现在的阿巴噶部,丁口不足一千。
崇德六年(公元1641年),大清诏授额齐格诺颜为‘扎萨克多罗卓哩克图郡王’,掌管阿巴噶部,阿巴噶也是正式立旗,有了固定与合法的牧场……
难怪李娜不知道,很多事情,都是发生在林丹汗远遁大草滩之后,特别是这个扎萨克多罗卓哩克图郡王……
李自成一面喝着马奶酒,一面想着自己的心思。
午膳之后,李自成着随军的太医去给额齐格诺颜看病,军中倒有不少随行的军医,但他们一般是医治外伤,对于额齐格诺颜,还是太医合适,正好可以打探一些讯息。
太医很快就回来了,他告诉李自成,额齐格诺颜并不是什么大病,而是战争旧伤复发,加上年老体弱……能不能撑过去,让身子复原,实在难以预料。
太医问李自成,要不要给额齐格诺颜开些性子温和的补药。
李自成觉得奇怪,既然看出病原,为何不开药?但瞬间就明白了,额齐格诺颜已是风烛残年,病情连太医都说不准,随时可能油尽灯枯,万一吃了药之后身亡,以蒙古人的愚昧性子,到时候恐怕有口难辩!
这个太医有心眼。
他点点头,道:“你先开出方子,暂时不用抓药,等朕见到额齐格诺颜再说!”
“微臣遵旨!”
太医走后,李自成想着这次来阿巴噶部的目的,额齐格诺颜病重,很难打理部落的事,塞尔珍又是不见人影,连李娜都不在身边,便让何小米整理马匹,他要出去溜溜马,感受一下草原的广阔,顺带着打探附近的地形。
刚刚出了行军大帐,却有一名陌生的蒙古人汉子过来,“小人叩见皇上!”
“何事?”
“郡王着小人来请,让皇上移步他的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