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现什么梅花针之类的暗器,还是不行,又让他盘腿而坐,背对着李自成,这样即便他口中有什么暗器没有发现,也不可能向后袭击。
“大都督……”秀才听到侍卫们去得远了,方才开口道。
李自成下了马,立在十余步外,“有什么话就说吧,放心,现在只有我一人能听到你说话。”
“小人斗胆,坊间流传,这些水泥、玻璃之类,乃是大都督亲手研制,不知是否属实?”
因为秀才是背对着的,李自成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你问这做什么?”
“不瞒……大都督,小人虽然不会制造此等物事,但对这些物事也有些知晓,故有此一问。”秀才起初有些犹豫,后来干脆豁出去,能单独与李自成说话,一辈子怕就这么一回。
“你?”李自成脸不变色,心内却是相当吃惊,在这块土地上,知晓水泥、玻璃的人,除了自己,至少要两百年后,难道他无师自通?还是剽窃了自己的技术?或者就是预备向自己行坑蒙拐骗的,“你会制造水泥、玻璃?”
“大都督,小人不会制造,只是听说过,”秀才见李自成没有发怒,心中稍安,“这也是小人要单独与大都督说几句话的原因。”
原来只是听说过!李自成也是安下心来,现在玻璃产销两旺,商家争着购买,水泥大道已经浇筑了大半年的时间,知道这两种物事,也不稀奇,“你到底要说什么?本都督公务繁忙,可没时间与你闲扯!”
“大都督,小人是说……小人是说,小人在他地听说过这两种物事,”秀才想要回身看看李自成的脸色,但扭动身子之后,发现身子被缚,转不过脑袋,“小人曾在N大教授历史……”
“N大?”这话要是别人听到,一定会以为是疯子的胡言乱语,但李自成却是像坐了两次过山车,刚刚回落胸腔的心脏,再次提到嗓子眼,“你来自N 大?”
“小人曾在N 大教授历史,名叫郭勇,不知道大都督有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秀才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虽然尽力掩饰,双肩还是不断地抖动。
“教授历史?你是郭勇?”饶是李自成早就宠辱不惊,也不觉惊叫起来,发觉自己失态后,李自成一个深呼吸,让心境恢复常态,“那你说说,N 大还有哪些人!”
是他,一定是他!秀才心内狂喜,话也说不利索了,只是哆哆嗦嗦说出几个名字,那些名字中有系里的教授讲师,也有他最后一届学生。
这些名字,一直保留在李自成的心灵深处,要不是秀才提起,他几乎都忘了,能说出这些名字的人,还需要怀疑吗?“你真是郭勇?”
“那是以前教书时的名字,现在换了名字,叫郭世俊!”
李自成想起穿越时的点点滴滴,自己当时抱住了郭勇的脚脖子,难道带着郭勇一起穿越了?
“转过身来!”李自成发觉自己再次失态了,郭勇,也就是这个秀才郭世俊,身子被缚得贴紧,根本无法转动身子,他上前几步,来到郭世俊的面前,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那张脸上隐隐有一些泪痕,将污垢冲得深一处浅一处,胡须杂陈,头发散乱,除了眼神,就似战后从集中营中释放出来的。
“你真的是郭勇?”
“你要怎样才肯相信?”郭世俊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
“那是哪一年?”
“那一年,我们举行了‘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大阅兵活动,而且,九月三日还史无前例地全国性放假一天。”
“老师……”到了此时,李自成如何还能不信?看来,带着老师一起穿越,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了,他待要给老师松绑,郭世俊却将身一扭,避过他的双手,“你现在是大都督,我们的经历太过奇特,不要吓着你的亲兵们!”
“老师……那怎么办?”一向运筹帷幄的李自成,这一刻却没了主意,也许是见到了老师,他唤醒了原先的依赖心里。
“在外人面前,我不是你老师,平时也不能叫,以免口误,我就是郭世俊,郭勇已经死了!”郭世俊虽然泣不成声,但脑子却是清醒的。
李自成自从来到西宁,一向行军打仗,在血雨和尸山面前,心肠已经练得铁石一般,但见了老师,双目还是微微发红。
能在大明见到后世的故人,实在是匪夷所思,从今以后,他不再像以前那般孤独了,至少有一个人会理解他。
“老……郭世俊,先跟我回兰州吧!”
郭世俊使劲点头,“回兰州,大都督,赏我口饭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