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去,鼾声如雷。
不知什么时候,卫子夫出现在了刘据的身边,瞅着沉睡中的儿子泪流满面。
缓缓地蹲下来,掏出手帕轻轻地擦拭儿子依旧挂在脸上的眼泪鼻涕。
“儿啊,你让母亲如何帮你呢?你父皇对你无情,你又特立独行,不亲近你该亲近的人,现如今,你舅舅去了,你舅母宁愿寡居百花谷也不愿意踏进长安一步。
你的表兄对你怒火万丈,你的堂兄对你失望至极,云琅原本就该是帮助你,辅佐你登上皇位的重臣,你却一次次的疏远,伤害他,你让你的母亲能如何呢?
你的老母,为了你,不惜重金求药,以残害自身为代价,这才怀上了你的弟弟,只希望他出世之后能帮你一把,保你一世周全。
儿啊,为娘的这番苦心你明白吗?
杀你的从人,是因为你的从人只知道依仗太子之名为祸长安,你依仗为左右臂助的郭解,如今家财千万,仆从如云,如若他不是你东宫所属,早就被朝中官员千刀万剐了。
瑕丘江公这个老贼,只想留在东宫为他谷梁春秋张目,就因为你用了瑕丘江公,董仲舒公羊一脉对你极为忌惮,极力的阻止你成为大汉国未来的君主。
这等人若是能杀,你母后早就将他千刀万剐了。
你以为的贤才朱买臣,他确实是一位干臣,可是,你知不知道,朱买臣是阿娇从西域之地提回来的罪囚,这样的人你也敢放在中枢吗?
儿啊,安静些,如今的大汉朝堂上,虎豹豺狼齐聚,没有一个是你能驾驭的了的。
你是母亲的儿子,可是,你母亲还是大汉国的皇后,必须要为大汉江山负责,决不允许这大汉江山毁于你手!
大汉国这匹烈马你驾驭不了,你驾驭不了啊……”
卫子夫守在儿子身边哭得杜鹃啼血,大长秋等一干仆从纷纷落泪,只有刘据依旧睡得香甜,也不知他在梦中梦到了什么,抽搐一下,嘴角甚至流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意……
“云琅计算过,你的父皇有七十年的寿数,我们还有时间,儿啊,等你弟弟慢慢的成长起来,这一次,母亲不会再顾虑什么了,一定将他交给云琅教导。
为娘相信云琅这种动如猛虎,静如狐狸一般的人教出来的孩子,无论如何也该是一头吃肉的猛兽!”
卫子夫脸上露出笑容,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对大长秋道:“将太子安置好,送回东宫!”
说完话就起身再看看儿子,决绝的离开了。
皇室太大,长辈太多,这让蓝田归宁这件事就变得非常麻烦,第三天回的是长门宫,第六天回的是建章宫,第七天应该是拜见兄长刘据的,结果刘据不在,云琅,蓝田二人就只好来五柞宫拜见卫子夫。
对于云哲要骑马这件事蓝田极为不满,一定要云哲跟她一起坐马车。
对于这件事,云哲觉得很是羞耻,因为只要他上了马车,蓝田就会紧紧的抱住他,被马车颠簸几下,这个鬼女人的面孔就红红的,说话跟绵羊叫唤一般……
所以,云哲坚决的拒绝了蓝田的要求,他不是金日磾,不想在长安混一个风流名声。
路上碰到了太子的马车,太子的队伍却没有停,一个宦官告诉蓝田,太子喝醉了。
蓝田不信,打开车门瞅了一眼,发现刘据真的烂醉如泥,这才放过了他。
“阿哲,太子见到母亲会这么高兴吗?”蓝田对刘据脸上挂着的笑容很奇怪。
“你见到母后,不是也很高兴吗?”
蓝田翻一下眼睛道:“我只是觉得刘据干了那么多的错事,皇后为何还会对他那么好,去了五柞宫还有酒喝。”
云哲皱眉道:“母亲对儿子好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蓝田嘿嘿笑道:“未必!你上马车来,我告诉你其中的关联。”
云哲轻轻啐了蓝田一口道:“做梦!”
羞恼的蓝田立刻抓了一把干果丢向云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