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木兰的眼睛瞬间红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哭了?”许氏哭笑不得,“你的心也太软和了些……”她听到这样的事,虽然也嘘唏,但却因为不是亲人,也就只有些愤怒不平罢了,实在不能像木兰一样会为那些人落泪。
“婶婶,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父亲,还有赖大叔,他们都是因为……这些个狗官,实在是死不足惜!”木兰咬牙切齿,胸中有一股暴虐升起。
许氏一惊,“你说什么?”中间几句话她没怎么听清,却猜到了一些缘由,不由心惊。
许氏和赖五的感情好,赖五也愿意将以前穷苦的日子说给许氏听,但更多的是从军时候的事,很少有家乡的事,说的最多的也不过是母亲的疼惜和兄长的辛苦。
许氏知道,丈夫和他母亲兄长的感情很好,也知道当年他们是因为贪官污吏才被迫离开家乡逃亡,而婆婆和大伯都是在路上死的,就埋在了沿途,后来丈夫从军,婆婆和大伯的尸骨却是木兰他们收埋的,又在赖五不知生死的时候供奉香火数十年,所以两家的关系才会这样好。
赖五隐隐有些将他们当作恩人看待。
但婆婆和大伯具体是怎么死的,许氏还真的不知道。
那是赖五心中最不能触碰的禁区。
木兰哭倒在许氏的怀里,断断续续的说了,最后道:“那些人,为了冒功,就将灾民当作叛匪剿杀,我父亲,还有赖大伯,就是这么死的,赖奶奶,她和我爷爷奶奶……他们不愿拖累我们,趁着我们睡着,偷偷吃了砒霜……”
许氏也红了眼睛。
“这次的事,赖五叔这么生气,也是恨那韩忠远屠村冒功,又有前面的夺利,”木兰眼里闪着寒光,“这样的人,别说是赖五叔,就是我,也绝对不会放过。”
因为有特殊的原因,赖五对此事很关注,甚至三天两头的跑到刑部观看他们会审,这一次,他坚持要将一路上的蛀虫都给拔了。
拔出了韩忠远这棵萝卜,却带出了一串的泥土。
事情越闹越大,但赖五没有罢手的意思,整天在皇上跟前进“谗言”,要将惠州及广南东路的官吏查一遍。
屠村这样大的事,永县县令又一路逃亡求救,这样大的动静,惠州和广南东路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那些当官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赖五有一句话说的很好,“若是不能为民为君,这官还要他做什么?”
皇上借着这句话不仅将徽州知府和指挥使拿了,将沿途的官吏也查了一遍。
吏部与御史台全都忙碌起来。
新一轮的风雨眼见着就卷起来,不少人都暗中劝赖五,这件事最好就此结束,否则得罪的人不是一片两片。
这话若是别人听了只怕还要犹豫一下,赖五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建朝以来,他得罪的人还少吗?
现在增加的这些已经不痛不痒了。
开国时候当了皇帝手中的刀,抄家灭族的不少,后来更是皇上指哪打哪,后头的赋田之策等,哪次不是赖五出头?
结仇多了,这一点仇他也就不看在眼里了。
好在赖五在百姓和清流中名声不错,每次发火都有很正当的理由,加上皇上和军师有意为他打点,赖五现在早成了一个孤臣,清臣和忠臣。
牵涉出来这么多人,本来与这件案子没什么利益纠葛的人也忍不住焦急起来,因为这一路牵连下来,他们的利益肯定被牵动。
别的不说,就说河东崔家。
那惠州知府就是崔家旁支的人,一路牵扯下来又扯出两个崔家的人,虽然都是旁支,但那也是他们家的族人,也是一个助力。
本来这案子,把韩忠远砍了也就完了,最多治知府大人一个失职之罪,申斥一番或是降职就完了,偏现在以同伙包庇罪被押解回京,命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呢。
所以大家很生气,再一次和赖五在大殿上吵起来了。
皇帝虽然没有明显表态,但很显然是偏向赖五这边的,证据就是他马上下令将韩忠远一家及所有牵涉此案的家属全都关押起来。
在京城的韩氏,也被找出来关进了刑部大牢。
“他妈到底是谁怂恿的韩氏去找的赖五?不知道他是个硬茬,摸上去只会扎人,现在好了,倒霉的还是我们。”
其他人的脸色也很难看,“赖五此人,谁碰上谁倒霉!”
韩氏找上赖五这件事,要说背后无人操纵,打死他们都不信,其中的蛛丝马迹太多了,可惜他们顺着去找的时候线索都断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账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