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
苏文信任他,是因为薄司使一家老小全死于北蛮人手中,现年五十二岁的薄司使还是本地人,由他看守,比交给颜将军看守还要稳当。
苏文才交代完就昏迷了过去,之后陆陆续续的醒过来,交代了杨都司和自己的怀疑,将事情全都交与颜将军统管。
苏文昏迷第二天,敌军全面攻城,就在颜将军等人以为大势将去之时,大同府的援军总算是到了,整个河间府顿时一松,百姓们痛哭失声。
城外的攻势慢慢弱下来,敌军退出二十里观望,两军胶着下来。
战事虽然暂时平息了,但城内的气氛却开始怪异起来。
这一次,河间府虽然顶住了,却也损失惨重。
两万兵马,最后剩下来的不到三千人,其中所有人身上都带了伤,百姓死伤达到四万八千三百二十八人,其中两万一千人三百二十六人已经死亡,其他身上都带着伤,重伤者达到剩下的一半。
这样惨重的损失得有人来承担责任。
最要紧的是,敌军是兵临城下才被发现的,五万人,就算河间府外面山高林深,容易藏匿,也不可能敌军潜入五万人而不被发现,何况,城外还有两道防线。
副都司是内奸,但这么大的责任他显然是背不起来的……
而前来支援的大同府将领也有自己的思量。
所以,强敌未退,城中的气氛就已微妙了起来,墨香既是苏文的管家,又是他半个幕僚,因此敏锐的察觉到那些人的心思,竟是要将三爷推出去挡枪。
副都司是真内奸,他又是孤家寡人,他死了也就死了,三爷却是为守城才变成这样的,功劳被抢也就算了,竟然还被套上黑锅?
墨香跪在李石面前恨声道:“他们虽想让三爷顶缸,只是三爷抗敌却是全城百姓都看在眼中的,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三爷,正好太太听说围城之难已解,就回来了,小的将三爷交给太太照顾,就回来报信了。”
“老爷,三爷如今昏迷不醒,只能您与二爷替他张目了。”
“你家太太回来,是独自一人,还是带了孩子?”
“太太只带了一个老嬷嬷与两个护卫回来,大小姐与八少爷托付给了杨家的几位公子奶奶。”
木兰松了一口气,看向李石。
李石拍了拍她的手,道:“别怕,墨星还在,他是个稳重的,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识也不浅,护住两个孩子应该不成问题。”
木兰松了一口气。
苏文已经受伤,而这里离河间府太远,等李石赶到那里去救他,黄花菜都凉了,而据墨香说,河间府如今最好的大夫就在苏府中,根本用不到李石。
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拖延住时间。
能够为苏文洗清罪名的只有他自己,只要他醒过来才能说明一切。
只是这里远离河间府,他们不知具体原因,更不知如何应对,所以李石对赶回来的李江道:“我打算去一趟河间府,顺便去一趟京城,据墨香所说,阿文受伤严重,就算救过来,只怕短期内也恢复不了,那我就要将他接回来疗养了。”
李江只觉得心被火烧似的,“大哥,阿文的伤真的不要紧吗?”
“于大夫的医术不弱……”李石也希望没事,可墨香没当着木兰的面说的是,其中一刀伤在左胸,于大夫当时就说活过来的可能性很低。
这也是墨香丢下重伤中的苏文跑回来的原因。
如果苏文真的出事,就只能尽全力保下王氏和几个孩子,不然,他一旦出事,还不是任由人泼墨倒污水。
延误时机败仗的,重者军法处置,家属流放,轻者发配,家属同罪或发卖教坊。
就算苏文身死,这个罪名若是落实,王氏和他们的三个孩子依然在受罚之列。
李石与李江都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这次去河间府,他不仅要澄清套在苏文头上的罪名,还要将他们一家接回来。
“你留在家里,看住你嫂子,阿文的事我只告诉了她大半,就是怕她冲动之下做出什么来。”
李江点头,“大哥放心,我会照顾好家里的。”
李石叫人即刻收拾东西,苏鸣听到消息,直接从书院里逃课跑回来,眼睛通红的看着李石,“姑父,伯伯,我父亲真的要死了吗?”
李石面色一沉,喝道:“胡说些什么?你父亲不过受伤,是谁在你面前乱说,诅咒你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