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王晓雨抚着肩膀:“刘洋,你别说了。你怎么说的我冷飕飕的,那么吓人。”
“所以,”我说:“你听我的,不要去基地,就在外面守着。这里实在是太古怪,如果发生什么事,你赶紧离开。”
王晓雨低低地说:“好吧,但你要答应我,要安安全全回来。”
我在心里苦笑,我已经染上了那种莫名其妙的病毒,走一步看一步吧。
吃过中午饭,营地里的人收拾收拾,组织了地下基地观光队,一起到了下面。众人顺着楼梯来到基地。陈医生推着眼镜打量四周,不住惊叹,这得多大的工程啊。
由姚兵领队,我们穿过隧道,钻过那半悬的闸门,来到里面。队伍人一多,胆气也大,不少人哈哈笑,完全没把这里当回事。漆黑走廊里,闪光灯不断,不少人都在用手机或是微单进行拍照留念。
我们越过牢房,来到防空洞里的基地核心区域,姚兵带我们七拐八扭,来到了放映室。在基地里,有一处专门的房间作为资料存档和录像放映的地方。它的地点就在上一次发现容器人头的药剂室旁边。
放映室不算大,但容纳我们这些人是够用了。几排木质的长凳子,蒙着暗灰色的布罩。地上落着厚厚的灰尘,不过能看到先前有人来过,踩出不少脚印。
姚兵说:“有人先我来过这里。我到的时候,已经有了脚印。而且……”他一指放映机,里面正卡着一卷胶片录像带,看样子已经放映了一段时间。
杨慕云脸色不好看:“什么人做的?”
“不知道。”姚兵摇摇头:“可以肯定的是,这卷带子那个人已经看过了。”
“先别管他,放吧。”杨慕云交待。
那种老式的手摇放映机结构还挺复杂,不过先前进来的这个人看样子技术挺厉害,已经调配好了放映机和胶片录像带。大家各找地方坐下,姚兵来到放映机后,慢慢摇动把手,正前方一个灰白色的白布屏幕渐渐亮了起来。
屏幕上直接就出现了一个硕大的人头。正是水部岸次郎。他的人头上插着许多电极,脖子下面是一个白色托盘。因为摄像机的景深有限,白色托盘下面应该还有一个更大的精密仪器,但没有拍摄下来。
画面上什么都没有,就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大人头。大家没有思想准备,一上来就被吓了一跳,就像看到一段没头没尾的恐怖片。
谁都能看出这是个没有身体的人头,在人们潜意识中,单单一个头颅就是个器官,是个死物,是不可能有主体意识的。比较诡异的是,偏偏画面上的人头,睁着眼,表情宁静,对着摄像机说了一句话。
杨慕云,姚兵,陈医生和我都见识了这个人头的神奇和诡异,所以对摄像机里出现的情景有一定的心理免疫力。其他不知情的人顿时炸了锅,议论纷纷,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杨慕云拍拍手:“大家静静,安静看片,看完之后再发表看法。”
他又回头看姚兵:“这不是影片开头吧?”
姚兵点头:“先我们之前进来的那个人,正看到这里。”
“人头说的是什么话?”杨慕云问。
姚兵沉默片刻,对钟秀道:“小钟,你说吧,能不能读出日语的唇语?”
姚兵摇动把手,把这段又倒回去放了一遍。钟秀很仔细地看了看,说:“这个人头说的话是,‘这就是阴间的故事’。”
这句话一出口,其他人还没怎么,而我浑身的毛顿时炸了起来,心跳骤然加速,几乎窒息。
我一下想到了小林给我讲的故事。
这时,人头忽然又说了一个词。
“这是什么意思?”有人问。
钟秀十分认真地看着口型说:“他说的是‘蚯蚓’。”
我坐在那里已经全身僵硬了,还记得容器里的人头在加大电流烧毁的最后一刻,说了最后一个词,当时我就看到姚兵表情迟疑了一下。我还记得那个口型,人头说的这个词,现在知道了,就是“蚯蚓”。
蚯蚓?这是什么意思呢?
杨慕云有点不耐烦:“倒回去,重头开始放。这没头没尾的,看着有什么意思。”
姚兵开始回摇把手,屏幕上的画面如同时光逆流,一帧一帧在倒着回放。前面很长一段,是这颗人头在自说自话,可能就是在讲述那个故事吧。
等到这段跳跃去过,再前面的场景是在手术室里。手术的对象正是水部岸次郎,一群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对他做着人头分离手术。摄像机的角度始终没有移动过,应该摆在手术室的角落里,画面上偶尔一闪而过躺在床上的水部岸次郎,其他时间都是这些医生和护士的背影在穿插走动,看不到手术的过程和全貌。
有人嘟囔一声:“这样回转来看就没意思了,像提前剧透一样。”
姚兵越摇越快,画面闪动非常频繁,我们呆呆看着,一时竟然连接不上画面和画面之间的逻辑关系。就像一个个支离破碎的片段,看似都笼罩在一个大的主题之下,但其实细节上哪哪都不挨着。
大家索性不看了,互相交头接耳,小声说笑。
这时,“嘎”一声脆响,录像带回到了最前面。众人正襟危坐,姚兵缓缓摇动,屏幕上开始播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