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过武,你怎么待在军中?你也未单独出过远门,你怎么去找七丫头?娘为你父亲的安危日夜揪心,你舍得让娘再为你担惊受怕吗?”
臻德垂下头,没有说话,只是把背挺得很直。
马老太太眼中含泪,却是笑着的,她一字一字地对段氏道:“你是长媳,你要记住,你是‘世’字辈的长媳。我还撑得住,你怎么能先倒下?你五弟妹当年能舍得,你这个做长嫂的难道舍不得?我裴家每一个都是有出息的,臻德比得起他的兄弟们!”
段氏最终还是硬下了心肠,亲自送了臻德出门,抱着幺儿她泪流满面,无数叮嘱最后只成了一句话:“我要是不让你走,你父亲会怪我的。臻德,你要让我们以你为荣。”
军营里的日子很艰苦,这里没有公子没有贫富,每一个人都在努力。
臻德没有功夫上不了战场,他也不想打肿脸去充胖子反倒是给傅家人添麻烦,就像他告诉马老太太的那样。跑腿做杂事。努力锻炼身子。不再拖谁的后腿。
空闲时他会给家中写信,军营里的消息总比别处多些,他知道冲在最前头的傅四爷身子安康,他知道为了军饷粮草夏颐卿想尽了办法,但他还是没有臻律的音讯,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依照约定,在把以甬州为中心的东南领地持续扩大之后,臻德终于有了一条往玫州去的路。虽然路途遥远又曲折,但他还是出发了。
先一路往南到深州,再绕上一个圈子往北去玫州,这样就能避开中间大片四皇子布下兵力的城镇。
这段路臻德走了快两个月,他到达了山下小镇,却一直寻不到往青崖庄子去的路,直到偶遇了李管事。
在见到臻璇的时候,臻德长长松了一口气,他又完成了一个目标,他还能继续做更多。
臻德只说了那么简短的六个字。臻璇却从中听出了很多情绪,她弯着唇淡淡笑了。
他们都长大了。等他们能支撑起裴家的时候,家族才能延续下一代,而有家族的支持,他们每一个人才能走得更远。
姐弟两人交换了些信息,彼此都安心不少。
臻德在经过深州的时候去见了臻徊。
多年不见,臻徊的面上寻不到当初的轻狂样子,他甚至是认真地问了甬州那里的情况,然后,指着桌上厚厚的账册道:“南面这些百姓可不管谁做皇帝,他们只知道过自己的日子,这里的生意和往年一样,没有多少影响。我晓得打仗的地方难免物价飞涨,现在还好些,若打得久了,甬州都未必扛得住。万一哪一天家里开销不足,来问我要,我这些年替四房赚了大把大把的银子。”
认钱,喜欢把银子抓到手中的臻徊会这么说,臻德一时很是意外,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因为臻徊姓裴,所有的庄子铺子都姓裴,若七皇子败了,裴家倒了,深州的一切也都完了。
这个时候哪里会再分什么庆荣堂、庆和堂,大家都是一样的。
臻德要在青崖庄子整备两日,臻璇看着年关将近,让李管事杀了庄子上养的鸡羊,给一路辛苦的臻德补一补,也让庄户们分一些沾点儿肉腥。
臻璇又和挽琴几个熬了两个通宵,匆匆替臻德赶出了几件冬衣,好让他带上。
哪知臻德打算出发的前一日,山上突然落了大雪,白皑皑的阻拦了山路。
此刻再不宜出行,臻德只能留在庄子上,等着哪日路好走一些再启程。
这一等等到了大年初一,臻德带着昀哥儿在院子里玩耍,曦姐儿怕冷,却又不甘落人身后,时不时就跑出去凑会儿热闹。
执棋在一旁护着,不时被他们逗乐。
听到脚步声匆匆而来,执棋转头望去,直到看清一人快步而来,她一怔,复又大喜。
晓得云在不顾山路艰难上山来了,臻璇急忙迎了出来。
云在来不及缓上一口气,跪下行了大礼,红着眼睛道:“奴才给奶奶报喜!二爷一收到消息就让奴才赶到庄子上来,据军中抓到的俘虏交代,他是从北方过来的,他有听说过裴家六爷在北疆。”
臻璇惊喜地深吸了一口气,臻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云在跟前,颤着声,问:“六哥真的……真的还活着?”
来之前,云在不清楚臻德在庄子上,他刚才进来也没顾着张望,这会儿抬眼一看,认出了人,他猛一阵点头:“那俘虏是这么说的,二爷已经再让人去北方打听了,晓得奶奶着急,让奴才回来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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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两句,熊孩子长大了,这一段反反复复在脑海里想,一直很期待写到这里。
以及,亲妈舍不得下狠手啊,为了不虐撸大纲的时候脑袋都裂了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