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起此事,薛花花心头的火气怎么都压不下来。两个月前,刘华仙说原主抢了她男人,带着群人气势汹汹上门,还是生产队队长听到消息,带着人过来控制场面。
但还是晚了,原主三个儿子鼻青脸肿不说,伤了头,伤了腿,公社的医生让在家好好休息,要不然会成瘸子。
原主和几个孩子都是软弱可欺的,她薛花花不是,醒来后就找队长哭去了,这年代,村里一家人受欺负就是整个生产队受欺负,传出去会说队长有问题,所以,队长陆建国哪怕再不想和刘华仙作对,也愿意帮她。
当即带着人就去了生产四队,要刘华仙赔医药费,这件事摊开来讲,刘华仙本就站不住理,她看上马水根了,听说马水根要跟薛花花结婚,就想带人吓唬吓唬薛花花,不料到一发不可收拾打了起来,还将薛花花及三个儿子打伤了。
生产四队队长出面说和,劝刘华仙赔医药费,陆建国指着薛花花,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薛花花她们干不了活,工分怎么办?没工分,秋收分粮食怎么办?
所以,除了医药费还得赔工分。
至少在薛花花他们康复前,少挣的工分都算刘华仙她们的,不是一个生产队的不要紧,把工分天数分开记,到时候薛花花她们直接来四队分她们应得的粮食。
刘华仙不肯,屁股一蹲,坐在地上撒起泼来,陆建国不吃她这一套,张嘴就给刘华仙安了顶旧社会老太太的帽子,国家解放,人民当家作主很多年了,刘华仙的做派,该送去批.斗。
听到批.斗,刘华仙蹭的爬了起来,不哭了,不嚎了,赔工分的事,队长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刘华仙不是傻的,赔是赔,也要看多久,总不能薛花花她们三五年窝在家她就给她们三五年的工分吧,那她一家子老小也不用活了。
于是,她托村里关系好的帮忙留意这边动静,以免薛花花她们故意在家偷懒不干活。
昨天她在地里撒玉米种,就有人来告诉她薛花花下地干活了,真是被她猜对了,薛花花贪得无厌赖上她了,明明开始干活却不吭气,害得她们昨天的工分也记在薛花花账上的。
自认为有理,刘华仙扯足了嗓门,“快来看了,打人咯,打人咯......”
这个时间,村里好多人还没起,怎么过来看热闹?薛花花将赵彩芝拉开,面无表情的望着刘华仙,“你要是再来闹,今年我们都不干活,反正你们队长把你们的工分算在我们家的,到时候我们直接过去领粮食就是了。”
“你敢。”刘华仙瞪大眼,目光凶狠。
“你看我敢不敢......”薛花花倪她眼,神色坚决,刘华仙脸色难看到极点,想和薛花花干一架,又怕薛花花说到做到,到时候她们家怎么过。
“哼,我找陆队长去。”刘华仙咬了咬牙,虚张声势跑了。
薛花花不怕她,陆建国这两日忙得焦头烂额,一边是村里的事情,一边要去乡里接新来的知青,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哪儿有空管这点事。
果不其然,刘华仙到陆建国家里一告状,陆建国理都没理她,洗了脸,接过媳妇递的粗粮馍啃了两口,套上那件一年穿两三回的军绿色衣服就走了。
他要去公社开会,把新知青们接回来后就要开始安排工作,事情一大堆,没时间和刘华仙理掰。
天阴沉沉的,随时要下雨的样子,队长不在,男人女人们干活毫不含糊,依照之前分配,各司其职的干得起劲,薛花花先去保管室找会计说了赵彩芝的情况,到出月子前,赵彩芝都不下地了。
会计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播完玉米种要插秧,要种红薯,正是挣工分的好时节,薛花花竟让赵彩芝请假,想到清晨去陆建国家里闹的刘华仙,像是明白了什么,找到赵彩芝的名字,做了批注。
薛花花又问会计能不能看看去年一家人挣的工分。
会计找出账本,翻给她看了。
薛花花感激的说了声谢谢,然后背着背篓转去了自留地,前几日撒下的玉米种长出苗来了,刚冒出土,嫩嫩的,霎是鲜绿,她看了看,每一窝的苗差不多,均匀整齐,接下来的一场雨,会让玉米长得更好。
她把地里的杂草拔了,抓着些蚯蚓,摘了片树叶将其裹着,带回家喂家里的鸡。
之后她找鲜嫩的野菜挖,老二结婚,家里欠了不少债,去年的粮食还了债后剩下得不多,赵彩芝坐月子的时候得吃,不挖点野菜回来,之后又要到处借粮。
救急不救穷,薛花花上辈子看够人脸色,不想一直给人困扰,借和不借,对亲戚朋友来说都是种为难,不借觉得不近人情,借了又怕还不上,她懂。
阴雨蒙蒙中,地里干活的人愈发卖力,雨越下越大,村民们怕淋久了雨感冒,影响后边干活,不得不收拾工具回家。
这年代,干活全靠自觉,个人攒劲个人热和,村民人积极性十分高!
在屋檐淌的雨滴串联成线时,马水根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