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糊涂的!你怎么能这么的糊涂啊!”
回到自己院子里,侯老夫人屏退了所有的下人,这才怒火十足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说,你说看看,为何不给她请大夫?别忘了她才是你的夫人,明媒正娶的夫人,堂堂的威远侯府夫人!”
想到这事情,侯老夫人就气的牙齿痒痒的,自己的儿子这个坏毛病她也是知道的,可没料想会演变的如此厉害,当下恨恨道,“又是在哪个妖精的房间里?受到哪个妖精的挑拨?你难道不知道侯府如今的样子,你还要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才知道后悔吗?”
侯老夫人这也是第一次这般的怒气十足,毕竟这事情影响太大了,这后果侯府是不敢轻易承担的。
顿时,侯爷的脸色也是变得相当的难看,有些惊恐的盯着自己的母亲,“母亲,儿子……儿子只是……只是没想到那贱人……她会出事啊。”
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心底也是一阵的嘀咕,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的房事啊,人家闹腾的全家都知道了,这让他也觉得一阵的无奈。
他确实当时是在张姨娘的房间休息,也是……嗯,做了点不可描述的事情,可……可他也真的没想到这贱人会昏迷这么久啊。他还真以为这贱人是故意想找他麻烦。
可如今看来事情好像真的有些麻烦了。
这下他的心底也是一阵的后怕,眸子里带着几分颓败和担忧,只能看着自己的母亲,希望母亲能给个好的办法来。
“我多次说过你,再不喜欢她,她也是你的夫人,是堂堂的侯府夫人,你瞧着你做了什么事情?你今天的事情不仅仅是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失望,连你的儿女都对你万分失望了。”
侯老夫人无力的看着自己还不知道错的儿子,恨不得能塞回去重造,她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蠢货呢?
“今天若是你夫人不醒来,我瞧着你也别想让你的儿子和女儿原谅你了。”侯夫人只要想到殷雯雅和殷盛辉那隐藏的怒火,她就忍不住一阵阵的头疼。
不禁在思考,自己到底是怎么教育这个儿子的?
一个万般出色的二儿子,一个则是愚昧无知的大儿子,可……二儿子已经去了,她帮着大儿子强行继承了爵位,真的好吗?
难道不是强项走像覆灭?
心,一点点的沉默了下去,眼神中也带着几分绝望。
“母亲,母亲!”侯爷瞧着自己母亲那恼怒的样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您别生气啊,儿子错了儿子改,可现在儿子能怎么办?我可不想看到那个贱人!”
低着头,带着几分懊恼。
这贱妇怎么这么会挑时间去死?
自己的儿子自己如何不了解?
他这里哪有半点儿认错的感觉?当下侯老夫人也不想再教育了,毕竟都一大把年纪了,说多了又能如何,只能无奈道,“你将今天的人交出去,给你儿女和夫人一个交代吧。”
“什么!”
听到这话,侯爷脸色写满了震惊,“母亲,您可不能这样说,让我将张氏推出去?那……那怎么,怎么可以啊。”全身一个哆嗦。
张氏是他的新欢,这还没玩够呢。
更何况张氏那温柔小意正是他最爱的地方,如今自己的母亲让自己交出去……他这心底怎么也舍不得。
“好,好好!”儿子那犯浑的样子更是气的侯老夫人要吐血,“你这蠢货,蠢货。”举着拐杖朝着他身上‘噼噼啪啪’打了下去,她怎么就这么造孽额呢?
“你这蠢货,我怎么养出来的?我告诉你,你今天不将她交出去,那么这个侯府就等着覆灭,你就等着后果!”狠狠的落在他的身上,可侯老夫人只觉得一阵的心痛,“你这作孽的,如果不是那贱人挑拨,你什么时候这么蠢了?”
“你也不想想,当年你求取自己夫人的时候是如何的表现?”
“你也不想想,当年你的夫人陪着度过的日日夜夜?”
毕竟侯老夫人也是当家主母,自然这方面还是比较心疼侯夫人的,那些个不要脸的上不了台面的,居然将堂堂的侯夫人给踩在脚底下,任哪个正房都不能容忍的,“你这蠢的,宠妾灭妻,光这一项出去,德仁帝时时刻刻可以灭了你,你……”
“哎……疼啊,母亲您轻点,轻点啊。”
“啊,母亲,您这是要打死儿子吗?”
“母亲,疼哎,儿子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侯老夫人这么拐杖打下去,侯爷疼得到处弹跳,整个脸色都乌黑一片,可眼前是自己的母亲,他哪里敢还手?
更何况母亲的话也让他的心底明白自己今天错的离谱。
可明白归明白啊,曾经那些温柔的小日子早就给自己忘在九霄云外了,当初的夫人可是温柔小意,漂亮,端庄大方,哪像现在的黄脸婆啊?
“知道错了?你说你错在哪儿?”
侯老夫人一声重喝,“跪下,给我好好的反省,想不通就别起来了,这事情如果不能给你夫人和儿女一个交代,我这老婆子就去死,给你父亲一个交代,免得等侯府毁在你的手里,我没脸贱人。”
侯老夫人也是痛哭流涕,曾经老侯爷也不是一次两次说过自己,说她有着巾帼女英雄的本事,可教导儿子却是不行的。
说她这么偏疼偏爱,要让二儿子如何是好?
说她这么宠溺大儿子,这不是爱着孩子,这是毁了孩子。
当年她还不觉得自己错了,觉得老侯业是危言耸听,自己的儿子自己想怎么偏爱那又如何?可如今看着死亡的二儿子,想到二儿子一家都彻底毁灭了。
突然,侯老夫人的心底也是一惊。
那也是自己的儿子啊,可毁了儿子的不是别人,是自己!
这样一想,她猛的跌坐在炕上,眸子里带着一片死寂,一片灰暗,她是不宠二儿子,可到底也是自己的儿子,可如今回头想想,自己儿子去世之后她做的是什么?
她打着侯府不能没落的幌子,名正言顺的争夺儿子用生命换来的一切。
就只因为自己宠溺着大儿子?
如今看着这大儿子如此的不争气,她的心也是一阵阵的揪痛,真如老侯爷说的,是自己毁了自己的儿子吗?那一股疼痛让她无法言语。
侯府语气说是毁在自己大儿子身上,不如说是毁在自己的身上。
假如当年自己不是如此偏疼,假如当年自己不是如此无原则的宠溺,假如二儿子去世之后她是专心培养自己的孙子……哪怕是重孙,这样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了吧?
越是这样想,她的心底也是疼痛无法形容。
冷汗在额头上冒着,一颗心无法抑制的疼痛,“是,是我毁了侯府,我……我还活着干嘛。”
“母亲!”跪在地上的侯爷瞧着自己母亲遮阳,顿时惊得差点跳了蕲艾,赶紧跪着爬了过去,双手握着侯老夫人的双手,“母亲,您别这样啊,儿子真的知道错了,知道呃。”
瞧着自己的老母亲那伤心的样子。
侯爷的心一下就惊了,在他的眼里母亲永远是那坚强的,如今这一哭就让他心慌了,赶紧说道,“不就是个张氏嘛,母亲要如何处置都是可以的,儿子不孝,让母亲为难了。”
“你……”轻叹一口气,这儿子恐怕出了孝顺之外,也已经没什么想法了,与其责怪,不如挽救了,“把张氏交出来,你自己去与自己儿子好好说一番,不要父子离心了,还有雅儿你也不能小看,她若是嫁入高门大户,对侯府只有助力,懂吗?”
“是,儿子明白。”
听到这话,侯爷的心底是万份不甘心的。
把张氏交出去已经够让了,可如今还要给儿子道歉?给女儿道歉?给那贱妇道歉?这心底是万般不甘心的,可……母亲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不得已,他只能说道,“儿子尽量试试。”
“去吧!”挥了挥手,侯老夫人也不想继续说什么了,如今这样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她也明白,依着殷盛辉那精明的,岂能不知道后面是什么?她也无法彻底的修复这父子的感情了,只是希望殷盛辉到底是看在父亲的份上,不至于太记仇了?
“我这是造孽了吗?这一辈子我那么要强,如今却成老子这般光景吗?”侯爷一离开,侯老夫人顿时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赵嬷嬷迅速的走了进来,尽管刚才里头的话听的不完全。
可结合这些事情想想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走了过去,“老夫人,您现在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侯爷到底与世子是父子,哪有这么多隔夜仇呢?”
一声轻叹。
赵嬷嬷迅速的将老夫人搀扶了起来,年轻的时候她也曾经劝过老夫人。
可那会儿老夫人年轻气盛,加之她的名声和地位都相当高,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连带着老侯爷要多说几次,她都会发怒的,觉得自己的儿子自己想如何就如何。
后来二爷死了,她也劝过侯老夫人,不要将事情做的太绝。
爵位虽然是继承老侯爷的,可到底是二爷将这侯府发扬光大的,可侯老夫人却认为自己儿子死了,还有大儿子,凭什么给孙子?
因为不疼二爷,自然对二爷的媳妇也不疼爱,连带着自己的孙子也不见得疼爱,加上二爷这一房与侯老夫人也不亲近,所以……很多事情都是侯老夫人为了侯爷这一房设局的。
尽管侯老夫人没有亲自动手。
却也是她默认的,如今爵位是如愿的让大爷继承了,可现在闹腾成这样,恐怕侯老夫人是要负很大一部分的责任的,当然这话她也就是想想而已。
侯府再如何也轮不到自己去议论,只愿老夫人能安然的度过最后的日子吧。
毕竟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可如今这般光景也算是老夫人自己寻找的麻烦吧?
“哎,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些年算是我自己寻来的麻烦。”侯老夫人的心如何不后悔呢,自从太后薨了之后,这一切的一切失去了庇护,这才显得原来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小姑子比自己精明多了。
付出的也多了很多。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太后不愿意管侯府?
说的好听是避世,不愿意让德仁帝误会,所以才去了庙堂,可仔细想想,好像就是老二死了之后,紧接着老儿媳妇和老二的孩子一个一个死亡之后,太后便开始对侯府绝望了。
曾经自己嫁过来与小姑子的矛盾并没有炽热化,小姑子也相当能忍。
只是终究还是自己过份了,终究还是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吗?
心一阵阵的难受,一股说不出的绝望在心底蔓延,这一辈子自己是太自负了,所以要得到这样的下场吗?这一辈子都是自己毁了自己吗?
瞧着侯老夫人这样子,赵嬷嬷自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能轻叹一口气,不知道这侯府到底还能撑着多久呢?
殷盛辉固然聪慧,能干。
可自从失去苏锦瑟之后这一切好像也变得不一样了,他的错误还少吗?
“老夫人,无论如何今天晚上您要好好的休息,明日里可是世子大婚,若是夫人不醒来这一切还得仰望您了,侯府……”说到这里,赵嬷嬷自然没多说。
可老夫人却是明白。
若是侯夫人一睡不醒,那么侯府的中馈断然不能落在林珞公主的身上,否则这一切都是有变数的。
罢了,罢了,自己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能撑多久,“对了,明天白天将雅儿叫来,我还是不放心。”自己这把年纪撑不了多久,不如让雅儿也帮衬着点,不过……
雅儿迟早要成为别人的媳妇,也不能帮衬太久,那么这一切只有期待这侯夫人赶紧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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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儿。”殷盛辉瞧着自己妹妹眸子里的恨意有些吃惊,她承认自己也是恨着这个父亲,恨着冰冷的侯府,毕竟躺在床上的是自己的母亲啊,可……
无论如何,这侯府到底是自己的家。
“哥哥。”殷雯雅颓废的坐在床沿边缘,眸子里带着浓浓的悲伤,盯着自己还不曾醒来的母亲,“这些人怎么能这么狠心呢?父亲与母亲真的就到了这样的地步吗?”
声调有些哽咽。
第一次,她感觉到自己的疲惫。
原来母亲在她的心底是如此的重要?
“雅儿,无论如何明天林珞公主是要进门,母亲若是不醒来很多事情就要落在祖母的身上,祖母上了年纪断然不能再给压力,若是母亲不醒来,这中馈也不能落在林珞公主的身上。”
薄唇抿着。
眼眸也是一片担忧。
妻子?
曾经他也幻想过自己的妻子是温柔可人的意中人,其实曾经他也是真心爱过那个叫苏锦瑟的女人,可……身为侯府的儿子,未来的继承人,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直到她终究许配给其他人之后,他的心再也抑制不住的奔溃了。
一声轻叹,“雅儿,也许你会觉得哥哥绝情,可你要知道如今的侯府真的不能有风吹草动了,林珞公主的身份你也是清楚,若是让她掌握了中馈,后果……”
“哥哥,那我能如何呢?”
听到这话,殷雯雅的心底也是有些疼痛的,“你贱人区区一个姨娘也敢爬在母亲的头顶上吗?别以为你们不说我就不知道,父亲一定是在张姨娘这贱人的房间,张姨娘这贱人肯定没少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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