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认得我。”柳睿广伸出手,放在了李道士刚端过来的盆里洗了洗,里面还有一张毛巾,看样子是新的,他便顺手洗了个脸,对李道士说。
李道士笑了笑,眼角双边的皱纹非常明显,他说:
“县长就只有一个县长,我们的父母官,自然是人人记得的。”
柳睿广笑了笑,面色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话题,还是李道士见他犹豫不决,迟迟不肯开口说话,自己又惦记锅里闷的饭,耽搁久了,也不好吃,便说:
“大人神色看起来不仅仅是疲惫,还很憔悴,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柳睿广很是勉强地说。
李道士哎了一声:“若非不重要的事,能让县长爬这么高的山,在日落时分到我家?”
“也罢,便问你当年那狐狸真能变成人吗?”柳睿广十分严肃地盯着李道士。
李道士沉吟了下,慢慢悠悠地说:
“县长是想问,世上真的有山精野怪吗?还是单纯问当年那件事?就是那王妇人状告狐狸精之事?”
柳睿广见李道士也是个伶俐人,便直说:
“我想知道真的有山精野怪吗?”
“自然有的,只是现在越来越少了,我记得我小的时候,那才叫多,深山里面躲了不少。”李道士想到幼时,这一晃就半个多世纪了。
柳睿广含蓄地问:
“他们会害人吗?”
李道士看了一眼柳睿广,心里有几分猜测,也不着急求证,只是说:
“山精野怪一般不跟人一同居住,他们害怕被捕杀,会尽量远离人类,如果接近人,不是报恩就是报仇,但到底是畜生,野性难改,也没读过圣贤书,更无人性,所以一般来报仇的居多。”
这话把柳睿广说得心底一颤,多半是来报仇的?
如果家中那黄鼠狼真的来找他报仇,他又到底做了什么?
想不太明白,也不拼命想了,人生在世,有时候无形中就得罪了谁,自己还不自知。
“安稳躲在深山也就罢了,若是出来害人的,我李某人自是不能放过,大人,可是你身边出现了类似情况?”李道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显然是对山精野怪比较讨厌,且把这些事当成自己的责任。
柳睿广还在犹豫说与不说,想了想问:
“你看我是不是老了一头了?”
李道士起初不明所以,可稍微一联想,就知道柳睿广为何要这么问,可他见到县长的次数屈指可数,又不是他身边人,哪能知道他是不是老了一头?
但他还是说:
“县长如今看着五十出头了。”
“什么?”柳睿广愕然,硬生生被这道士说得年长了几岁,所以他真的老了很多吗?
一定是那黄鼠狼精,柳睿广咬了咬牙,心底蔓延出莫名的恨意,只是相处短短时日,就让他苍老几岁,若是继续下去,他怕是没几年活头了。
所以跟他在一起就是害他,绝对没安好心,若是对他好,又怎么会让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