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其他安排,只好提前办这个诗会。”徐闻止解释了几句,立刻就有人说安排得正好,那日他也要和家人登高望远之类的话。
方长庚算是看出来了,徐闻止就是一块香饽饽,谁要是能跟他扯上关系,就等于在京城有了路子,对一心从仕又没有根基的士人而言是必须要抓住的。
徐闻止笑了几声,提出要每人作一首诗助兴,作不出来的就要罚酒一杯。
这里头自然有不少人卡壳打顿,红着脸喝了罚酒,好在方长庚准备的时间比较长,之前又因为担心考场做不出诗所以每日都会咬文嚼字地写出一篇自己看得过去的诗集合成册,这时就显得游刃有余多了,躲过了罚酒。
周其琛的文采和徐闻止不相上下,作出的诗立刻调动了气氛,方长庚观察了一下,发现有不少人都一副想结识周其琛的样子,看来作诗确实是文人之间交际的重要手段。
一轮结束,徐闻止沉吟一声,高昂着头大大方方吟了首绝句,可谓是本场最佳,瞬间把气氛推向了高潮,就连方长庚这种对诗赋不太感冒的人也觉得享受。
之后他们又行了酒令,玩了会儿击鼓传花以及猜谜,等天色都暗下来后才散了,离开之前还约定过段时间去徐氏族学的蹴鞠场玩。
方长庚和周其琛在昏暗夜色中上了马车,没想到徐闻止还派人送了他们两个一人一首诗,应该是亲笔书写的,一手风流瘦金体,赏心悦目,也可见徐闻止对他俩的态度特别。
两人连忙请那送诗的小厮回去转告,改天就来回礼,这才回马车瘫坐着松了口气。
经过这一回诗会,整个永州府有点名声的秀才童生们都打过照面了,虽然说不出对方祖宗十八代,但基本的背景还是能做到心里有数。
方长庚切身感受了一把文人们对聚会的热衷与推崇,同时心里感叹,要不是顶着府试案首和院试第二的光环,就他这样的出身背景,早不知被人遗忘到哪个犄角疙搭去了。而且在诗会上自己的表现平平,这对仕途是个阻碍,还要早点适应这些活动才行。
回到府学,方长庚暂时恢复了平静的生活,就这么过去了一个月,方启明果然来看他了。
“家里已经决定开个饭馆,主要还是觉得开客栈容易引来乱七八糟的人,而且辛苦,爹娘他们不好应付。”
方启明这段时间又黑了不少,人也瘦了,估计过得确实挺辛苦。
方长庚点点头:“反正这铺子是咱们自己的,生意不好也不至于亏太多,就是不知道家里银子够不够用啊?”要不然他再去抄书赚点钱?
方启明像是看出他的想法,让他不用操心:“当然够用了,不够用我也能去借,反正你安心读书就好,别的都用不着费心。”
方长庚只好叮嘱了几句他能想到的要注意的事,看方启明已经有清晰的计划了才闭嘴。
兄弟俩去酒楼吃了顿饭,街上有小媳妇小丫鬟不时盯着方启明看,惹得方长庚也不由得多看了他哥两眼,发现方启明长得越来越有男人味了,不禁有些羡慕。
“哥,村里看上你的姑娘是不是很多?”他嘿嘿一笑。
方启明似乎有些烦恼:“别提了,只要我回去娘就催我,我都想随便娶一个算了。”
方长庚满脸疑窦:“不是吧哥,你就真没有看上的姑娘啊?”
方启明闻言沉默了一瞬,随即恢复了正常:“我看上有什么用,还得人家看得上我才行。”
方长庚立刻捕捉到狗血的气味,决定给他哥鼓鼓劲:“你好歹也是个童生,有生意头脑,看看,还长得一表人才,人家姑娘没准早就芳心暗许了。”
方启明看他一眼,似乎真的遇到烦心事了,许久才叹了口气:“弟,你以后可千万不要随便盯着哪家小姐看,看上了却配不上人家,那可就麻烦了。”
看来他哥是真的没戏了,方长庚暗想。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也别难过了,等你以后成了县里纳税大户,没准那位小姐就看上你了。”只能这么安慰了。
方启明瞪他一眼:“她又不是那种人,我只是怕她爹不同意……”
方长庚翻了个白眼:“那你爱怎么就怎么吧,你可千万别祸害别的姑娘,要是娶不到你喜欢的,打一辈子光棍算了。”
方启明气闷地瞪他:“你懂个屁……”
方长庚回他一个“呵呵”,明白了陷入爱河的男人比女人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