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她只是伏在地上嘤嘤嘤哭的真切,每天要把江鱼儿的“悲惨人生”从头到尾叙述一遍,少年丧父,中年丧子,老年丧夫,如此还不算,好不容易享了两年清福,撞上世界末日,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太惨了。
江鱼儿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带这么编排啊,这都是啥啥啥,她连子和夫都没有,不过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形象……
关键末日后还真有纯洁漂亮不做作的施舍者,一群人在后巷飙戏,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心里的眼泪流成了河,还要时不时硬挨小萝卜爱的重锤,差点一口气没憋住,又晕过去。
华灯初上黄毛东便会来拖他的摇钱树回临时搭建的难民营,曙光基地的房子都是后来重建的,所以房源紧张,大多数没有背景的普通人都是混居在难民营里,一人一小块地,泾渭分明,至于隐私与安全,完全不存在的,有些夜里黑没灯摸错床铺,睡错老婆的大有人在,第二天天一亮就是一出现场好戏。
黄毛东拖江鱼儿的装备非常简陋,是把一块被白蚁腐蚀了四角的烂木板,在垃圾堆里捡的,要不是怕摇钱树死了,没多的食物赚,他才不费这个力,照说这老太婆半个月不吃不喝也没给吞药,竟然吊着一口气,真是不可思议。
不吃不喝代表着额外得到的全部属于黄毛东,有此等好事,哪怕黄毛东明知有些不对劲,还是舍不得放弃。
被丢在木板上不停颠簸的江鱼儿出气多进气少,任谁身受重伤背被如此对待都不会太好过。
江鱼儿心里默念清心经,我忍,等晚上修炼出一丝元气,身体能动了,先嗑了点丹药再说。
今天小萝卜获得了一碗米饭,一颗烂了一半的苹果,经过黄毛东的剥削,分到手小半碗米饭,而老瞎子沉默寡言也不吆喝买惨,所以生意不好,只得一个泛黄的小馒头,黄毛东心情好不计较,把小馒头从中间撕开,一人一半,并人性化的给老瞎子配了碗白开水,饿死了不好,虽然讨的少,苍蝇在小也是肉。
江鱼儿被放置在最里侧,黄毛东生怕那个不长眼的一件下去把他的“摇钱树”踩死了,这才上了点心。
感觉应该无人打扰,江鱼儿微微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有三个背对着她的“同行”在吃饭,除了一个黄毛小伙子尚算正常,其余两位身上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头发支岭着,像骄傲的公鸡,脸虽然看不到,光瞧着千丝万缕的衣服就能猜到怕是满面污垢,几年不洗的模样。
而她现在所处的落脚地实际是一个超大帐篷,有些像是马戏团改良而来,用各种烂布隔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独立小空间,风一吹,烂布飘起,眼前模模糊糊都是来来往往的人影,耳边各种嬉笑怒骂人间百态,风带来的刺鼻臭味几乎能熏出眼泪。
这大概是一个困难群众聚集地,心里有了谱的江鱼儿长吁一口气,就怕再遇上一个修士,她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已经没有能力对付,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