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生出了诧异,五天前,她还在英国呢,皮特居然已经计划着要进雅苑来,看来,他的目标一早就锁定这里了。
“汤恩,把钱书也带下去!”
祁继没说要不要去救钱书的老婆。
钱书撕心裂肺的叫着,却被黑人带走,渐行渐远。
现在边上,就只剩下一个黄皮肤男人,这人个头也不小,至少一米八五,收了枪,冲祁继一笑,锐利的目光在时檀身上一扫,居然自我介绍了起来:
“我叫萨满。夫人,以后有空切磋切磋……”
这个男人尊称她为“夫人”,而且还说想和她切磋,看来这些人当真一直知道她的存在——这实在是一个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又会生出无限好奇的认知。
“满,你也下去吧!”
祁继打断了他的话,从中可以看中,他好像不太愿意这些人来接触她——神神秘秘为哪般呢?
“ok,不打扰你们夫妻恩爱。”
萨满露齿而笑,扛着枪离开。
车库一下变得异样的安静,时檀往车库里环视了一遍,江石刚刚射的几枪,毁了好几辆车,今天这样一闹,他损失惨重!
“你不打算报警么?”
时檀问,她是刑警,按着正规来的话,该报警。由警方介入。
男人背光,正低头沉思,她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事实上,就算看到他的眼神,她也看不清他的心。这个男人的心,太深太深,凭她现在的道行,显然是揣测不出来的。
“你是警察,你觉得要报吗?这些人显然是冲你来的。你肯定比我熟悉那些人。”
祁继故意这么说,转而把这个问题扔了回来。
时檀想了想:“报了,恐怕钱书老婆会没命!那些人的手段很残忍。事情要是闹大,对祁氏也会有负面影响。”
“那就暂时不报。”
“我想亲自盘问!”
时檀表示了这个要求。
祁继直直睇着她:“你确定你现在有精力干好这件事吗?”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很狼狈。
“杰米擅长盘问,这件事交给他没错!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强逼自己再工作下去……这样是出不了效率的。时檀,信我一次行吗?”
职业的本能提醒她,非执法人氏无权在私下对自然人进行盘问,也无权对自然人进行非法拘禁,那是一种犯法。一切应该交由执法部门。但,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这当中会牵扯到她某些不能曝光的秘密。
她想了想,没有坚持,只说:
“要是不报,你这车库里的车,那修理费应该不斐!”
祁继环视了一圈:“我不缺这几个钱。”
也是!
他徐步走近:
“我会想法子把钱书的老婆找回来。另外看不能不把那个叫什么皮特的人也给揪出来。这件事,我们能不报警就不报了,自己私下处理就行!你觉得呢?”
“你有计划了?”
他的语气很是笃定。
“还没想好!”
时檀定定看了他一眼,可以肯定这个男人没有跟她交底。他似乎已经有了他的想法,可他并不打算告诉她。
她没再问,沉默——他们本来就不熟,他不对她说,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只淡淡点头,同意了这个决定。
一场风波,算是被及时给平息了,不过,这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彻底解决了,事情远远没完,想到那皮特,她的心,就打结:
“抱歉,给你惹了麻烦回来。我以为那个皮特应该死了。结果,他居然还活着。”
这句道歉,绝对诚恳。
祁继勾了勾唇角:“难得你会说这种话!”
语气中微微带了一些笑,似乎并不在意她给他惹麻烦,透着某种纵容的味道。
时檀没听出来,秀气的眉轻蹙,忍不住强调了一句:
“我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不会是非不分!”
“只是面对我时,就特别的反常对不对?”
他笑的戏侃。
平常时候的她,的确是挺好相处的:比如说,她和三哥相处时,就不会像刺猬似的张着刺儿想扎人,特别的乖,特别的懂事。
时檀一下接不上话了,他说的不差。
对于祁继,她不了解,陈见又深,所以,每次见面,她都不给好脸色,像刚刚这样平心静气的沟通,这还是绝裂后的第一次,而这样的转变,皆缘于刚刚这一场惊变:他救她,所以,她的理智跟着悄悄回来了。
“阿嚏……”
一个突如其来的喷嚏,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一阵冷冷的风,从车库门外吹来,令时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之前出了一身汗,现在凉下来了,感觉一阵阵发冷。
他看到了,脱下了外套,披到了她肩上。
衣服上沾着男人浓郁的气息,干扰到了她的思绪,她忙推。
“不用!”
虽然他救了她,但她还是想和他划清界限,这个原则不能变。
“天冷,你还是披着的好。走了,回去给你处理伤口……你现在的脸色,白的像纸一样,别逞能了?”
男人温声轻斥,带着关切之情。
外套被他裹住了她,她的身体机能在罢工,头在一阵阵发疼,虽然不情愿,可到底还是没把他的衣服给扔了。
她妥协了。
2012年2月27日,他们历经了一场*,封锁着时檀心门的锁,不知怎么就脱落了,虽然门依旧紧闭,可防御能力已然减弱,只是她不知道。
车库到主屋五分钟路程,程航一直守在车库外,看他们出来,就静静跟着,等到了主屋,他走在前打亮了灯,关门,悄声退下。
这个助手,很安静,有时静的完全感受到他的存在,同时,他和祁继又非常的有默契,能很好的为祁继办妥一些琐碎小事,非常周到。
时檀被祁继推进底楼的医疗室,他拉着她坐好,然后熟门熟路的找以了医药箱,想给她消毒。
“我自己来!”
时檀不想和他有肢体上的接触,想把酒精要过来。
祁继不给,眼神是不认同的:
“把手伸出来!”
这语气,又变*了——这个男人啊,号发司令惯了,时不时就会把他那副臭架势摆出来。
“我自己能行!这伤,小事!我能自己搞定!”
不想和他吵,时檀冷静说明。
“要是惊你爷爷,要是让爷爷知道你在国外结了这样大一个仇敌,你觉得爷爷会不会逼你放弃这份工作?”
该死的,这人,就爱威胁她。
刚刚两个人一团和气的氛围,一下烟消云散,时檀不由得瞪起这个男人,并且还咬起了牙:
“祁继,你能不能别这么讨厌?”
“以怨报德,骆时檀,你能不能别这么狗咬吕洞宾!”
“……”
她一下语塞。
“你要是肯合作一点,我需要拿爷爷来吓你?你呀,就是太让人不省心。手……给我!”
明亮的灯光,照着男人气宇不凡的脸孔,语气里的无奈,显得有点温情,她也知道他是关
心她,可她就是不想要这种关心。
这对拐扭的夫妻对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时檀退让,把手递了过去。
祁继把酒精倒在一个医用杯子里,用钳子夹着棉花浸上酒精往她手上抹。
一阵阵刺痛感令她脸色一下惨白,那钻心的疼,害她情不自禁发颤,可她咬着牙,恁是一声疼也没喊出来,唇色被她咬得凄惨。
祁继看在眼,说:“要是疼,就叫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
她闷声不语,又瞪了他一眼。
哼,她才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柔弱之态。
“我是刑警……”
嘶,这人肯定是故意的,下的力量有点重,害她差点失声叫出来,幸好,她还是忍下了,只是疼的没有把话说完。
“刑警难道不是人?”
祁继斜眼瞄她。
她熬过那一阵疼,才咬着牙接下那半句:
“刑警不叫苦,不叫疼,不娇弱。”
这话,是三哥以前对她说的,不过比她今天说的多四个字:刑警不能叫苦,不能叫疼,更不能娇弱。
“……”
祁继一下无语了,敢情还是他把她逼成这样的。
他几乎想叹气了,忍不住提醒:“这是在家里。你可以叫苦,你可以叫疼,你也可以娇弱。”
回答他的是几声哼哼声。
这里从来不是她的家。
不过,这句话,她没吐出来!
要是放在一个小时之前,也许她会没心没肺的和他针锋相对,可现在,她选择不接话,反正,她就是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娇弱的一面,继续傲骄的忍着。
两个人不再说话,祁继很麻利的给她清洗完,但没给包扎,她身上有股汗腥味,淡淡的,想来是出了一身汗:
“上楼去洗个澡,然后再上点药,走吧……”
把医药箱收拾一下,准备将它拿到楼上,站起却见她没动,祁继大约能猜到她的想法,还是不想回房睡的意思吧!
“怎么?你今天打算坐一个晚上吗?有必要这么亏待自己吗?我又不是老虎,又不会一口把你吞了,你这是在怕什么?”
“我没怕你,你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想坐坐。一会儿会上去!”
她恶损了一句,这人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他凝神而睇,看到她眼底有疲惫之色,知道她需要定定神,没有再说其他,先一步上了楼。
脚步声远去,直到消失不见。
充满酒精味的房内,时檀靠在沙发背上,一种脱虚感,因为他的离开,铺天盖地的袭来。
累啊!
真想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睡过去,可身上腻腻的,有点不舒服。
她的确需要洗澡,更需要好好理理头绪。今晚发生的事,太突然,对于祁继,她有了一些新的认识——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一个复杂的男人,为什么要救她,值得深思量。
可她想不出什么名堂!
时檀呆呆坐了一会儿,最后放弃思考,重新振作了一下精神,坐正,用没受伤的手从口袋里,取出那自己那只手机,重新组装开机,看到有新短消息提示,她点击查看,来自8181号码,编缉的联系人名字是:三哥。
他只简单发来这么一句话:
“皮特还活着,注意安全。”
时檀静静看了这个号码,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联系了,鼻子莫名的一酸。
哼,他还知道惦着她呀!
她咬了咬唇,觉得自己不该有这样一种奇怪的怨气的。
她不想深究怨气背后那种情绪所代表的意思,只呆呆的用手指在他的名字上摩挲了一下,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划开。
以前,每一次拨通这个号码,都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但今天,信号是通的,她静静
等他接通,心,又砰砰砰乱跳起来,她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意思,可直到话筒里那曲彩铃放完,他都没有接。
他在忙什么呢?
这么晚,不接电话?
她重重嘘了一口气,挂断的同时又生出了几丝怅然若失。
呆坐了好一会儿,她还是编了一个短信出去:
“看到短信,回个电话!檀。”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十分钟……
手机一直静悄悄的,没有回电,也没有短消息进入。
时檀静等了一会儿,难掩心头的失意,想到之前几回三哥救自己于危急,可今天,却是祁继这个讨厌鬼救得自己,那滋味怪极了。
她捏了捏眉心,终于站了起来,打算上楼。
就如祁继所说,的确没必要亏待自己,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光需要洗个热水澡,还应该睡个好觉,身体上的不舒服,会影响到她的判断。所以,她没有再矫情。
彼时,楼上,祁继洗了一个澡出来,听到有短消息呼入,划开一看,目光变得若有所思,心头突然有了那样一个想法:
她会不会对作为三哥的他有好感了呀!
待续!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