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哨的紧急情报破坏了我的好心情,驻景栋政府军约两个连,附迫击炮四门开出兵营,朝马卡河谷方向前来接应果敢自卫队的马队。
这个消息立刻打乱业已完成的埋伏部署,令我猝不及防。这就是说,如果政府军与果敢自卫队会合,我的人马不仅不占优势,而且还将陷入腹背受敌的严重困境。
闻听此消息,伏击队伍一阵骚动,有的人惊慌失措,有的人悲观动摇,赶过来的一支队长也面带不安之色。
“副总司令,你看,怎么办?”支队长问我。
我看看大家,缓缓说了一句话:“冷静,镇静……一切行动听指挥,凡是不服从指挥员命令的,凡是散步悲观动摇情绪的,凡是畏战临阵脱逃的,一个字——杀!”
我的一个“杀”立刻让大家镇静稳定下来,骚动立刻停止了。
虽然我暂时稳住了军心,但其实我的心里此时也是有些乱,有些六神无主。
我立刻开动电台,和老秦李顺紧急商议此事。
在这紧急关头,老秦保持了必要的清醒和冷静,比我和李顺都要冷静地多。
老秦的确是一个职业军人。
作为职业军人,战场的意外情况就像从天空划过的流星或者陨石,随时可能把你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周密部署打乱,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的道理。
应该说老秦对此早有准备,他已经派出侦察员到城里做耳目,监视政府军动向,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一些军官公然勾结果敢自卫队,出动队伍前来接应我们的猎物。
李顺问老秦:“你看怎么办?”
老秦坚定地回答:“打!当然要打。放弃马卡河谷,换到三阳山去打。”
三阳山是座狭长的山谷,也是果敢自卫队的马帮必经之路,距马卡河谷有两天路程。老秦解释说:“如果不出意外,果敢自卫队的马帮应该在后天傍晚到达该地,他的前卫和后卫将把住山谷两端,马帮住进寨子宿营。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也就是说,后天中午以前赶到三阳山,傍晚发起进攻。”
李顺说:“这样远的路程,我们只有一天时间,能不能赶得到?”
老秦问我:“副总司令,你觉得能行不?”
我咬咬牙:“能!”
老秦回答:“好,既然副总司令说行,肯定没问题……其实,学会走路就是学会打仗。胜利都是脚走出来的。”
李顺又问:“政府军会不会尾随追击,陷我们于腹背受敌?”
老秦说:“那就想个办法,让他们呆在原地别动。好比爬梯子,你在下面拽他的腿,他不是就上不去了吗?”
我此时对老秦心里有说不出的佩服。在真正的军人面前,没有解不开的难题,没有打不败的敌人。我心中此时真正军人就是老秦。
老秦派出一支小队伍,像一群专与政府捣乱的破坏分子直奔景栋城,他们东放一阵枪,西扔几颗手榴弹,袭扰警察局,伏击巡逻车,弄得缅兵赶紧回防,全力对付城里的骚乱。
我这时率领一支队悄悄离开马卡河谷,星夜兼程赶往新的伏击地点。两天路程,只用一天一夜就提前赶到。
我满意地看到,我的手下士兵抢先占领高地两侧,士兵不顾疲劳赶筑阵地,埋设地雷,布置火力点。我命令一支队长带领四个战斗小组插到西边山口,担任将马帮驱赶进口袋和断敌归路的重要任务。
一切就绪,我站在山坡上。
我看见一轮夕阳斜斜地挂在西天,夕阳沉重而饱满,把山峦的影子都扯歪了。我从望远镜里看见一个幻像,那是一条等待已久的蛇,果敢自卫队的马队弯弯曲曲,终于从山外的阴影游进透明的空气里。夕阳给我的敌人涂抹了一层绚烂的彩霞,那条蛇就这样披着亮闪闪的霞光慢慢向我的阵地游来。
我此时不着急,也不紧张,好像在欣赏一幅难得的美景。敌人既然进来了,当然也就出不去,这座山谷里只会有一个胜利者,那就是我易克。
我告诉身边的狙击手,让他们分别瞄准身后有天线的士兵和军官模样的人,我放第一枪,立刻击毙通讯兵和领头的几名军官,同时要打爆电台。然后两门炮击炮同时开火,打马帮外围,前后打梅花形,把敌人往山谷中间赶。此时敌人一定会开火还击,那么,这时,我们的全体武器要一起开火,压住敌人的火力……
我知道,通讯兵和军官这几个人是必须要死的,他们不死,就要死更多的人。
虽然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但我没办法,只能杀了他们。
我不想看到更多人死,不想让我的人死,不想让我自己死,所以,他们必须要死。
我此时觉得自己似乎够狠了。
一切准备就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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