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都辣出来了,“你个死胖子,不会把窗户开下来啊。”
“嘿嘿嘿……”胖子咧着嘴呵呵傻乐,“后面那个木窗棂一掰就断,我这不是怕遭贼嘛。再说了,你晚上下班迟,窗户开着蚊子还不得把你给吃喽。”
“放屁,那不是有……”关秋本来想说有纱窗,可再一瞧,半截纱窗挂在窗户上,哪还有防蚊的效果。
“那你就不会把那臭袜子脏衣服洗洗,非要攒一起再洗。你当存钱呢!”
胖子抬起胳膊抹了把头上的虚汗,嘿嘿笑道:“这天天加班嘛,下班后浑身跟散了架似的,也懒得动弹,我就寻思着等放假了一起洗。再说了,你老待网吧,我一个人也没那么多讲究。”
“……”关秋一阵无语。
他发现之前说错了,这个死胖子早年是又笨又懒。
不提他把脏内裤、臭袜子像存钱一样攒在床底下的箱子里、穿三五天个把礼拜翻个面再穿的事实,他洗衣服的方式也迥异于常人。
他先是接一大盆清水,倒上小半袋洗衣粉,然后把积攒了一个月的脏衣服一股脑的丢进去放到床底下泡。至于泡多长时间,取决于他什么时候想起来。
等想起来后,他把衣服端到井池边,把脏水倒掉,用井水冲两遍完事。
就这样一个人,关秋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跟他住到一起的,还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两年多。
臭味相投?
不会啊,他虽然大多数时间呆在网吧,但个人卫生这块还是挺注意的,隔两天会回来洗澡换衣服。
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关秋只得归咎于那时的自己对环境的耐受力比较高。
“别废话,快去把窗户开下来透透气,还有你那臭袜子统统清出去。”
“嗳——”胖子一脸憨笑的跑去开窗户,然后把床上床下破桌子上面的裤子、袜子、内衣塞到高脚塑料桶里端了出来。
关秋等屋里气味淡了点才走进去。
出租屋很小,估摸着15个平方左右,黑色水泥地,褐色墙面,连个大白都没刮,四面墙角都有裂缝,蜘蛛网密布。尤其是后窗上方,开裂了老大一块,里面红砖都露出来了。
他左手边一张老旧的双人床,占了二分之一的空间,床头位置堆着冬天的棉被衣服;
右手边靠墙角有个灶台,台上是锅碗瓢盆,挨着旁边摆了两条破塑料凳,其中一张上面放着台电风扇,还有一张封皮剥落的破桌子。
别的就没什么了。
屋里所有东西看着都很晦暗,唯一还算亮堂的东西就是床上那条印着向日葵的新毛毯,隐约记得是胖子他妈托人稍给他的。
关秋站在屋中间打量了片刻,等适应了环境后,想着接下来干嘛?
对了,洗澡。
熬了一夜,虽然精神上不累,但是脸上却是油腻腻的,身上也不大舒服。
弯腰找了找,在床底下看到了印象中隐约熟悉的皮箱子,拉出来看了看,里面东西不多,有几套款式老旧的春秋外套,冬天的棉裤袜子内衣什么的,不过都还算干净。
翻了翻,箱子底还有一些相片,拿起来仔细瞧了瞧,有他母亲的,有他姐姐的,还有他在学校里拍的毕业照等等。
看了几眼关秋便放下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呢。
挑了件平角裤放床上,然后开始脱衣服,恰好胖子进来了,他随口问道:“洗浴间在哪里啊?”
胖子甩着手上的水珠取笑道:“你玩游戏玩傻了啊,这里哪有洗澡的地方,就在院子里打点井水冲冲呗。你要怕凉,放太阳下晒晒。”
关秋一愣,随后又忍不住想笑,“行,我知道了。”
在屋里翻找了会,关秋穿着短裤,抱着搪瓷盆以及塑料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