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他脸上的伤口,眼眶渐渐红了。
“别哭。”
叶一诺的语气很冰冷。
这让唐念优心里一抽。
“我们分手吧。”
这是叶一诺所说的第二句话。
整个探视室里都安静了下来。
分手……吧?
唐念优有些不知所措,她抬起那双动人的眸子,试图和叶一诺对视,从他眼里找出一些像在开玩笑的痕迹。
但很可惜。叶一诺无论是眼神,还是脸色,都冰冷地可怕,他就像一个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的耄耋老人般,对一切都失去了希望。
唐念优手指紧握着不肯松开,她温柔地说:“一诺,我们不是小孩子,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切断对方的情意,你知道我不会放下你的。”
叶一诺沉默了几秒,眼神仍旧一如既往地冰冷。他用一种近乎令人心碎的语气说:“你知不知道,想让我去死的,是你的父亲?”
唐念优嘴唇动了动,一滴滴晶莹的眼泪滑落,她说话的声音都哽咽了起来:“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可以救你出来的,我可以……”
嗒。
叶一诺硬生生把手抽了出来,偏过头去,平静地说:“我们结束了,念优。我们不会再有任何机会见面了。”
冰冷。
又绝然。
唐念优低下头,擦拭着眼泪。
她不傻。
相反,她了解叶一诺的程度,甚至比了解自己还要多。
她知道,他是个悲观主义者,所以在遇到自己无能为力改变的情况时,他会断掉一切念想。
她也知道,他不想耽误自己。
“叶一诺,你把自己当一个男人了吗?”董冰凝忍不住开口,指责道,“所有相信你的人都没有放弃,你为什么要放弃自己?”
叶一诺转过头,看着两人。
他有气无力的说:“走吧。”
“走到哪儿?”董冰凝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是不是以为,你随便一句话就能改变所有人的想法,你觉得你有这个权利吗?”
叶一诺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站起身子,要往通往看守所房间的出口走去。
“叶一诺,你就是个孬种!”
董冰凝愤然骂道。
唐念优拉住了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叶一诺已经走了。
短暂的对话,却不是那么尽如人意。
唐念优面色苍白,望着叶一诺离去的方向,嘴唇动了动。
她想伸手抓住点什么。
但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
董冰凝叹了口气,扶住她,走出了探视室。
……
第二天,叶一诺和赵明昊被分开押送至清潭监狱了。
这个号称关押着无数重刑犯的地方很宽阔,几乎一眼望去都是带着电击的防护网,犹如一堵堵透明的高墙,把那些触犯了法律的人们的希望锁在了里头。在那些手持棍棒的狱警眼里,进来的人即便出去了,也无法和这个社会所接轨。
事实也的确如此。
进入监狱房间的路很长,叶一诺透过车窗的玻璃看了看四周,有不少被防护网圈起来的篮球场,那些穿着橘色服刑衣的犯人们正在随意活动,有一些胆子比较大的,直接趴在了还没有通电的防护网上,看着一辆又一辆的警车开了进来。
在这些失去自由的人们眼里,监狱里每次运送新犯人进来的时候,都是一次能在空寂的生活里添加颜料的有趣之事。
直到叶一诺从警车上走下来时,几乎大半个活动在操场上的犯人们,都汇聚了过来。
他们神色各异地盯着叶一诺,眼中不断闪烁着光芒。
叶一诺并没有畏惧这些人的目光,他一个个扫过,脸色平静的像一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