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说,”狐王大人可没因他是只小崽子就生了恻隐之心。
在他这,崽子什么的果然都是顽劣不堪的,他此生何必要有这玩意儿来折腾自己。
郎弘璃苦着一张脸,呕了半天也没呕出东西来,整个人却跟虚脱了似的,四条腿儿软软地趴在床上,埋怨道:“有您这样儿的么?万一把我弄出个什么毛病来,那可就是两族之间的事了,您……”
“你说不说?”狐王大人冷冷抬手。
太子殿下立马反射性地就是一弹,警惕地看着他,连连点头认怂,“说,说……”
谁叫人家是只老狐狸呢,哼!以后他一定会勤加练习,一定要把修为练得比他高!
狐之亦没有去管他这会儿的昂扬斗志,冷着一张俊美的脸看着他。
郎弘璃一直警戒着,却是也不敢多耽误时间,便将自己目前所知的消息一一告知,只是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失,屋内的气氛渐渐凝固,最后将至冰点。
“血魂池,”狐之亦沉吟,殿内烛光充足,然那张俊美的脸却依旧晦暗不明。
“嗯,”郎弘璃点头,已经缓过来的他化了人形自个儿搬了一个黑漆雕花凳坐在狐之亦对面。
“那处都是罪孽深重之人待的,按狐叔叔所言,那位祝姑娘必然是那处的人没错了,如此一来,狐叔叔若想将人救回来怕是不简单。”
血魂池,便是以罪孽的血来一遍遍洗刷王者的死魂的死冥禁地。
当年蛇姬的父亲,也就是那个因神王之女的灵力幻化成人形的男子,便是由当代神王斩杀后将其堕入死冥后直接进了那地方,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
狐之亦自然也是听说过血魂池,只不过他晓得的不多,毕竟像他们这种灵兽,便是死了等待他们也只会是数不尽的富贵,自然也就不需要了解那种地方。
何况,照这崽子的说法,血魂池处在三十三层炼狱中的最底层,是他们灵兽族绝不会涉足的禁地,便是人类那草菅人命罪大恶极之人死后也未必会去到那处。
那他的繁儿又为何……
“狐叔叔?”见男人久久不语,郎弘璃忍不住喊了一声。
狐之亦收起心思看向他,“继续。”
还是那副冷得要将人冻住似的的语气,郎弘璃撇了撇嘴,在心底哼了一声继续道:“飞鹤说,血魂池中能被阎鬼放出来的几百年来也不见得有一人,除非那人怨恨极大不知悔改如何都放不下生前的遗恨,已成恶鬼,阎鬼便会让人来人间经历一遭复仇再回去,但实际上……”
郎弘璃眼见着男人的脸色越发的黑沉,他也有些忌惮,确切地说,是不忍伤他太深。
“说,”狐之亦眯眸,放在袖子下的双手已然成拳。
闻言,郎弘璃吞了吞口水,不忍道:“但实则,他们的复仇从一开始便是不存在的。”
血魂池血魂池,以血而洗死者亡魂,以何人的血来洗?以她自己的。
便是以她自己的血泪来洗清蒙蔽在她眼前的仇恨,在她以为自己大仇得报之际予之残忍一击。
而这致命一击便是清醒后回归到血魂池的亡魂会在血魂崖一遍遍目睹自己生前是如何死的,再一遍遍置身其中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永不超生。
偌大的弘宸宫,烛光通亮熏香袅袅,那一抹红为这温暖的殿内增添一抹艳丽。
然,那艳丽的主人面上却是风雨欲来,“那些人,也都没有死,对么?”
经由他的繁儿之手,已然丧命的那些人。
“是,又不是,”郎弘璃看着他,模棱两可,不想他失了耐心,郎弘璃便解释道:“他们本就死了,在您灵体飞升之后,他们就死了。”
狐之亦大惊,面色一白,“何意?什么叫‘他们本就死了’?他们……”
郎弘璃叹了一口气,说:“看来,您定是不知了。”
无奈,郎弘璃只得将自己方才在这人抵达之前收到的消息一并道出:“具体详情我不知,但听飞鹤说那日在您灵体飞升后本该死去的人却突然活了过来。”
飞鹤便是他两日前放去死冥阴界的信使,就如天上天的灵蝶及人类的信鸽一样,都能达到通信的目的。
不同的则是灵蝶与飞鹤不能像信鸽那样将书信直接交由其主人,而是以转述的方式将另一方通信人说的话带回来。
“活了……”恍然间,狐之亦的心被一股力道狠狠攥着,险些连呼吸都成了困难。
“嗯,”郎弘璃颔首,“祝家村一百八十余口,无一人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