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轰”的一声,台子上的火盆里燃起一阵大火,惊得众人瞪大双眼拍着胸脯惊道“大师好本事”。
约莫半个时辰,萧大师的这场法事总算完了,转身向那村长老头提出去后山的事。
众人如重振士气的兵将,气势汹汹地跟着萧大师前往后山的方向,祝繁跟祝谏等人自然要跟上,扭头看了看方才身后的人。
四目相对,隔着远远的都能感受到黏在空气中的情丝。
祝繁忍不住红了脸,皱了皱鼻子朝他没好气地吐了吐舌头,又哼了一声后扭头扶着身边人就走了。
狐之亦先是被她这古灵精怪的样子逗得怔了怔,随即便忍不住发笑。
“唉,这跟心上人谈情说爱就是好啊,大庭广众之下的不收敛都成。”祝佑在边上酸自家弟弟,
狐之亦闻言淡淡瞥了他一眼,眼里哪里还有方才面对小丫头那样的柔意。
祝佑耍宝似的捂着胸口,对走在前头的秦氏说:“娘,您看到了么,我们家三弟长大了,知道怎么样伤害他二哥了。”
可不就是伤害么,想那小丫头本来还是他先看上的呢,结果竟是被自家弟弟给捷足先登了,他再不济,总不能去抢了自己亲弟弟的人吧。
再说了,这小子好不容易有点儿人气了,他若真做出个什么来,怕是这小子还没把他怎么样,他家这两位老人家就已经活剐了他了。
“多大的人了,就知道贫,”秦氏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眼里明显没有怒意,只看了看自家幺子,脸上的笑意怎么也绷不住。
狐之亦无语,索性加快了脚步往前走,秦氏在后头喊:“你慢着点儿,当心脚下!”
很快,一行人抵达后山山脚,但也仅此而已。
自上回来这个地方已经过去了快三个月了,此情此景不由得再次让人们回忆起了当日的恐怖来,他们不会忘记孙阳就是死在这个地方的,而孙阳媳妇儿卢春芳已经在边上哭了起来。
有些胆小的都退到后面去了,祝繁本是想走到最前面去的,但碍于周老太跟祝谏还有荷香都把她往后面扯,无奈之下她也只好站在后头,又看了看同样被扯到后面的祝家三少,她抿了抿嘴,爬上了一块大石头上朝萧九的方向伸脖子。
狐之亦感觉到她的视线收走后便往她那边看了一眼,薄唇轻抿,在众人都不知的情况下已经在此地设下了结界。
萧九跟众人说了几句早先就准备好的词儿,临上山之际朝祝繁的方向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祝繁当即会意,朝他微微颔首。
待萧九转身后,趁着身边人不注意的时候如一条鱼似的挤了出去,祝谏眼尖问她干什么去,她以无趣想回家为借口轻易将人打发了。
祝谏起先是担心她还像上次那样不知死活,但见她这回的方向的确不是山上,不由得也就放心了,还让她顺便把老太太也带回去。
只是抬头一看,那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跟边上的老人家一起挤到了另外一边,再回头时祝繁已经朝自家方向去了。
祝谏无奈,却又的确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便把这事儿给作罢了。
然祝繁这头却并未真的回家,她很快跑到了神庙山的山腰处,从那被封住的小路往后山去,这些地方她不知都跑了多少遍了,闭着眼睛几乎都能找到路。
她跟萧九约定的在半山腰见面,毕竟后山这么大,而且做戏不做足难免会引起人怀疑,所以她担心萧九会在此迷路,特意来带路的。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祝繁在半山腰的地方瞅见了那一抹白色,果不其然,那人正东张西望地看周围的路,看上去像是在等她,又像是在琢磨着这个地方的地势。
“萧大哥!”即使距离山脚已经好一段路了,就算大吼大叫底下的人也未必听得见,但祝繁还是压低了声音以防万一。
萧九闻声转过身来,就见小姑娘一脸明媚地朝他这边跑来。
萧九忍不住勾唇,待她走到面前时将她前额的那缕头发给顺到耳后,说:“不必这般急,说好的在这里等,我自然就不会去别处。”
祝繁抹了一把额上的细汗,翻了一个小小的白眼说:“我这不是怕你又找不到路么,上回不知是谁走了三遍都没把这儿给摸透。”
“呃……”
萧九被这话给噎住了,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认路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考验。
祝繁掩嘴笑,说:“行了,反正还有点儿时间,带你在山上转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