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不到,方才感应其存在,却发现竟然是他在身后。
“你……”桦垣根本来不及说话,那看似小小的一掌便带着凌厉得掌风朝他背后袭来。
男人一惊,感觉到其身上的灵力竟是前所未有的强大,顿时来了兴趣,却也不敢就此大意,索性飞快转了身,与那小小的孩童在空中打斗起来。
底下一干还未遭黑手的神兵灵兽纷纷被眼前此景给震惊地在原地一动不动,皆目瞪口呆瞧着眼前一幕,着实不敢相信那个与魔头打得难舍难分的会是当初那个被抱回来奄奄一息的小崽子。
“那……那最后,他死了对么?”
祝繁听得同样目瞪口呆,双手揪着男人的衣裳吞了一口唾沫。
狐之亦摸着她的脸,轻笑,“死了。”
同样,被他吞进了腹中。
如今想来,却是连他自己也不知当时为何有那般的胆量与力量,只觉在看到男人的那一瞬间,体内仿若被一股力量填满。
分明,他是如此地厌恶血的味道,可偏生那个时候,他却觉得无比的美味。
他想,他可能真的被那个男人给影响了,那一刻,他是真的想要抽人骨剥人皮,宸青分明待他那般好,他却还是忍不住将其给吞了。
还有那个名叫天祁的男人,他母亲的丈夫,分明就知母亲与别人的过往,却还是对他那样的温柔。
那个女人,瑟槿,直到将其吞入腹中时他才想起她的名字。
才记起,她便是将他带到这个世上来的,是曾经在他还未来到这世上,告诉他父亲是个很温柔的人的人。
可是,这些有什么用呢?
他已经成了神族不齿的存在,已经让那个男人换了一身又一身的皮肉,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痛楚,不是这一年她流几滴眼泪就能弥补得了的。
他已经不再是方才出生的那几年,天真的渴望着有朝一日能有人救他逃离魔掌的小狐狸了,他的体内,流的终究是这个男人的血,暴虐的,肮脏的。
是了,他将那个男人碎尸万段后吞进了腹中,他的惨叫不绝于耳,如那最为上等的天籁,他便瞧着那男人一脸的恐惧,头一次匍匐在他面前。
“我儿……我儿,我是你父亲,你看清楚,我是你父亲,为父晓得错了,以后再不会那般对你,你放开好不好?为父这就离去,再不扰你。”
多美啊,瞧瞧这个男人多美啊……
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以往他不知这便叫做丹凤眸,却是庆幸自己到底是没有继承了这样的一双眼睛,尽管那个女人的样貌他也不喜,但终归是比这一双眼睛要来的顺眼得多。
你们看,这个男人不愧是天地间罕见的三色银狐,一张脸当真是好看到了极点,一双含情目,一汪盈盈泪,浑身浴血,红得耀眼,美得惊人。
他那时才知,原来这赤色之物是如此得好看,如此得令人移不开眼。
“宸青,我穿成这样,好看么?”
他着一身红衣,在年岁方满十五的神王面前转了一圈,问。
眉宇间已然成熟的宸青,自他腹中出来已有五年的宸青,已经长成一个大人了。
只是他分明才是弟弟,看眼前之人时,眉宇间竟是一片沉稳与温和,就好像他才是兄长一样。
“好看,”他勾着唇,看着一身惊艳的少年,摸上了他那黑缎般的发,说:“我们小狐,乃天地间最好的人了。”
少年突然敛起了笑,冷冷地看着他,“即便我杀了你父母与族人?”
空气在这一刻忽然凝固,却又很快散开。
“嗯,”宸青走近,将已经高他一头的少年拥入怀里,轻轻蹭着他的发,“好在,你将我放出来了不是么?你要我说多少次才肯相信我从未怪过你。”
笑了笑,他又道:“杀了我,也没关系。”
这是他们欠他的。
“我没有断袖之癖。”少年忽然在这个时候在他耳边说。
宸青愣了愣,松开他,才发现他眼里含着笑,顿时明白过来,红了一张脸,“你……你胡说什么,我也没有好不好。”
他只是觉着不管多大年龄,不管他是不是比他高了,眼前之人都单薄得厉害,情不自禁便想起从前了而已。
少年勾唇一笑,风华之后只剩下一片冰凉。
宸青看着性子越渐古怪的兄长,心里一口气堵得慌,见其坐下,便上前跟他坐到一边,“小狐,你放心,今后我便同你一起,再不让人欺负你。”
即便眼前人将父母吞进了腹中,即便他是神族不齿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