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多年来一直觊觎着那个人,甚至为了他有的甘愿一辈子都不嫁人,而今,王宫内的这些姑娘们原来也早已对他情根深种了。
祝繁抿着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碧落碧泉虽对两人的事还不甚了解,但经过昨日的相处后晓得她是个不错的人,碧落便道:“姑娘,这些人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是呈口舌之快的。”
“是啊姑娘,”碧泉微微一笑,眼里透着温和的光。
祝繁抬眼看了看两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没说话,换做以前,谁敢在背后嚼她的舌根,她能给人灌下整瓶儿的辣椒说,让他们再也不敢嚼舌根子。
但现在,这里已经不是祝家村了,不是她可以放肆的地方,那个人整日已经够忙的了,她不能总惹事儿让他来操心。
尽管心里再不爽,祝繁却还是将这股子不爽给压了下去,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心情转了。
但她不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找她。
“哟,我当是谁在这儿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听墙角儿呢,原来是我们新得宠的姑娘啊。”
刚转身,一道慵懒的,带着媚气儿的娇嗓子便从身后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嘲讽,还伴随着一股子只属于姑娘家的脂粉味。
祝繁回身,碧泉已经开口了:“红霞,管好你的嘴,别惹是生非。”
王上生性散漫,数百年来没见他管过王宫内哪个宫女,以往是老嬷嬷管,近一百年来则是芸姑娘管,但这并不表示王上不会管。
眼下还不知这位祝姑娘在王上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万一真将那人给惹到了,别说红霞,就是她们这一干在王宫内做活儿的人都得受到牵连。
碧泉碧落顾及到这一点,有些人却偏生没当回事。
那红霞,梳着一个朝云近香髻,上身一件浅黄底儿红边的上襦小衫,腰间一抹浅绿束腰,红色腰带将那腰肢儿系得不盈一握,浅红色的下裙长至脚踝。
蛾眉曼睩艳如桃李,眼角含着媚丝,上襦小衫分垮肩头,一大片白皙的皮肤露在外头,能瞧见精致有型的锁骨。
祝繁未开口说话,只将她这打扮与身边的碧落碧泉做了对比,虽是差不多的衣裳,但也没见人家露得这么多,当下也就明白了,这位想当然的是故意的了。
不过看她这模样,也的确有故意的资本。
方才想着,就见那红霞很是不屑地斜斜勾了勾唇,嗤笑道:“惹是生非?碧泉,瞧你这话说的,我不过是说句实话罢了,怎的就叫惹是生非了?”
说罢,她用那双风情万种的眼将祝繁上下打了个遍,在并未发现祝繁有多美的时候又笑了,“这位不就是被王上带回来的姑娘么?天可怜见的,这才得宠多久就被冷落了,真是闻者伤听者泪啊。”
说着,她用手捂着嘴,举手投足间就差没将“土包子”三个字印在祝繁的脑门儿上了。
祝繁本来就因为她们嚼舌根的事憋着火,这会儿经她这么一说,心里那股火就又被点起来了,但好在她及时压制,着实不想在这里给他惹事。
于是她也就只看了看红霞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碧落碧泉也跟着,心中还在想,还好这位姑娘不计较,否则就真的会闹到王上那去了。
只是她二人正想着,那红霞却是受不了被忽视的气,上前挤开她俩便冲到祝繁面前,仗着身高优势几乎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只到她肩头的祝繁。
“你什么意思啊?我好心好意地跟你说话,你这算什么态度?”
她就不懂了,这小丫头片子一看就是毛都没长齐,王上究竟看上这丫头哪儿了啊?带回来吧说,竟然还真的把人给宠幸了。
她在这王宫待了两百多年,就从没见过王上宠幸过身边哪个人,有些人熬到死都没等到王上的宠幸,现今竟然就这么便宜了这样一个黄毛丫头,是谁都不会服气啊!
“红霞,你……”碧落要说的话被祝繁抬起的手给打断了。
祝繁后退了一步将二人的距离拉开,微微抬了眼皮与其平视,冷笑道:“我什么态度,你不是看得清楚么?倒是我想问你,你什么态度?”
她生在乡下长在乡下,跟在老头子身边,从小学的是仁义礼智信忠孝悌节恕勇让。
尽管这些东西她都没学好,但也不至于轻视谁看不起谁,也从不觉得以前宅子里的那些丫鬟就低人一等,到了这儿就更没这么觉得呢。
可偏生,有人就是要跟她将三六九等,以一种自以为了不起的视线看着她。
这,有些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