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苏高台。
“来了。”
银雀陡然睁开双眼。
宁奕抿起嘴唇,站在除苏高台之上,望着远方的红山,那里有一辆马车缓慢行出。
那辆马车的车厢,印着一朵洁白莲花......东境的莲华是漆黑之色,西境是白色,那节车厢外面围绕着好几位修行者,红山雾气大,一整节车厢都缭绕在雾气之中。
身在扶苏高台之上的三位东境修行者,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而南疆受了不轻伤势的那些,眼神里则是带着一股狠厉神色。
终于来了......
宁奕按下心湖的紧张之感。
白骨平原的震颤感,越来越强。
这是一种危险降临的预兆。
宁奕紧紧盯着那节车厢,第一道身影已经纵身掠了出去,那是一位不知名讳的东境修行者,手中扣着一柄飞掠旋转的长刀,随着他的前掠切割大地霜草,倏忽射出。
宁奕身旁的黑袍身影,一道接着一道,从除苏高台掠出,大袍呼啸,奔向那节白色莲花的车厢。
只有他还站在原地。
宁奕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的前方,银雀走到了除苏高台的顶端,并没有急着掠下,而是耐心等待着自己身旁一道一道身影,全都奔向那节白色莲华车厢。
“一,二,三......”
灰白头发的男人,轻声默念,在心底一直数到“八”。
少了一道......
银雀眯起双眼,缓慢转身,望着那个佩戴狮心面具的少年郎。
他轻轻“咿”了一声。
两个人的目光,发生了交汇。
.......
.......
“轰”的一声。
徐清焰大脑一阵空白,外面是一道剧烈而迅速的破空声音,头顶之上的车厢,似乎被一道重物砸中,内壁贴满了西境特制的符箓,此刻陡然燃烧起来。
一整节车厢,开始沸腾燃烧,符箓之力波散开来——
砸过来的是山壁之上的一块重石,毫无预兆剥落掉下,砸坠在符箓阵法的屏障之上,伴随着符箓的催动,支离破碎,四溅开来!
接着便是一声愤怒的吼声,那道吼声来自于灰界的修行者。
“拔刀!”
徐清焰掀开一角车帘,瞥见那个披着宽大黑袍的灰界修行者,被一柄长刀戳穿黑袍的边沿,刀气横切,半边飘掠的黑袍都化成灰烬,被劈中的灰界修行者一只手掌攥拢长刀刀身,堪堪止住刀气纵横之势!
刀锋勾勒出一抹惊心动魄的弧线,大半边的黑色重袍,被肆意切开,拔出佩刀的灰界修行者,双手攥刀狠狠劈砍而下,与对方那道自下而上掀起的刀气碰撞在一起——
飞沙走石!
一粒石块飞溅开来,自徐清焰的面颊掠过,帷帽的边沿被擦破,她来不及躲闪,只觉得半边脸颊有些火辣辣的疼痛,车厢剧烈的摇晃起来,她耳旁是夹杂着沉重呼吸的质问和呐喊。
“怎么会这样?”
是一位西境的圣山修行者,他双手拔出长刀,临近红山的出口,头顶却滚落数十块巨大坠石,抬起头来,夜色沉沉之中,似乎有人站在山顶,蹲下身子,俯视着一节不大不小的车厢。
“是劫货的?!”
另外一道怒吼响起,质问灰界修行者。
双手抬起合掌,印决光芒在袖袍之中亮起的,显然是小无量山的修行者,只可惜山门宗法适合群杀,在这种狭隘地势,难以发挥出巨大作用,他掌心剑气迸发出来,足底的剑气纹路刹那蔓延开来,竟然还是一位剑修。
徐清焰的车厢下面,剑气纹路纵横蔓延,大地升腾赤金色的剑气,随着小无量山的修行者轻斥一声,剑气凝结迸射,与落下的石块一一碰撞,将其击穿打碎!
与最前方那道身影争锋相对,腹部被刀气卷中,对拼一刀之后,退后数步,来到车厢最前方的灰界男人,面色阴沉。
他盯着眼前那道杵刀而立的影子。
碎石在众人的头顶掀开——
烟尘四散。
车厢前的男人,一只手捂住腹部,潺潺鲜血从伤口流出,浸透了衣衫,从五指的缝隙内粘稠渗出。
他神情寒冷,盯着前方的“人影”,一字一句说道:“不是劫货的......他们的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小无量山的修行者,面色有些苍白,当他看清楚了那道杵刀而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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