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远自然说是。
初蔚也没为难他,你说是,那就是喽。
“那,贺副营,我以后去县城的话,可以去部队里找你吗?”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都是生产大队里的事。”
“好。”他声音沉沉的,说得慎重。
她的表情就好像偷吃了鱼的猫,一脸满足和窃喜。
“那你路上当心,我就先走了。”
要是继续留在这儿,他可不就露馅了吗?
看,她是多么的善解人意。
直到人到了公社,上了汽车,她那笑得和新月一样弯弯的双眼仍然在他脑海中徘徊着,不停徘徊着。
他轻轻拍了拍胸口,让自己镇定下来。
镇定下来之后,便开始思考,他欠了初蔚许多。
初蔚很照顾他们一家,还将大屋给了他们家,他不能平白得人好处,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她。
他得想办法还初蔚。
家里别说余钱了,就是余粮都没有一口。
该怎么还,这确实得从长计议。
——
浓雾渐渐散开了,初蔚踏着露水,欢快地往回走去,经过下花溪的一处林子时,好像看到了初蓝。
她找了个草垛躲了起来,看得真切,那是初蓝和上花溪的大队长,初蓝好像给那大队长递了什么东西,两人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离得太远,她听不真切。
初蔚轻手轻脚地溜了,没惊动那两人。
看来初蓝又要使什么幺蛾子。
现如今两个大队的知青要交换,想来初蓝肯定是得到消息了,那么……
初蔚一边往下花溪赶去,一边在心中仔细盘算着。
突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啊……终于出关了’。
初蔚惊喜:“你小子终于出山了,这阵子也懒够了吧。”
贪贪:“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
初蔚:“出来就好,出来就好,以后即便出现意外,你也别擅自行动了,不就是被冤枉偷钱吗?相比你元气大伤,我更愿意被人诬赖,听到了吗?”
“你怎么突然开始走煽情路线了?”
“失去方知珍惜,我还得给你改名字,以后就叫你糖糖,超甜的那种糖糖。”
“我不要,没有气势。”
“平时管你叫糖糖,正规场合叫你糖将军,你觉得怎么样?”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你没有。”
糖糖:……
“哦对了,你空间的作物都成熟了,你得把这些作物都收了,然后想办法卖出去。”
初蔚找了个小溪边,躺在蓬松的干草上,架着二郎腿,嘴里叼了根草:“什么叫想办法,卖东西还要想办法吗?”
“如今是集体种田年代,农民手上至多有两分自留地,亩产最多八百,那么两分自留地的话,手上余粮不会超过两百斤,而你空间里目前种了两亩水稻,五分地大麦,五分地小麦,另有一亩地的大豆,个人户手上有这么多粮食,你觉得,你要不要想办法卖出去。”
初蔚挠了挠头:“有钱花不出去的意思呗?”
“只要编好了借口,就能卖得出去,赶紧开动你的脑子。”
初蔚突然站了起来:“办法总比困难多,我肯定会想到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