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补偿你们家?”
寇姝嫣一听这话就怒了,“补偿?你能补偿吗?你能补偿什么?做了女帝了不起吗?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叫我七哥回来,我就原谅你!你叫我七哥回来!”
“前头我已经说了,人死不能复生……”
“你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为什么害死他!为什么?他对你不好吗?他哪里对不起你了吗?”寇姝嫣的嗓子都喊破了。
魏京华皱了皱眉,她起身往屏风后头走去。
“你站住,你去哪儿?”寇五娘厉声喊她。
“你太情绪化了,现在我们没办法好好谈,等你冷静一些,我们再谈,我去屏风那边等着你。”魏京华说。
“你站住!你回来!我还没说完呢!”寇五娘冲上前来,想拉她。
魏京华却已经转去了屏风后头。
海桐上前,张开双臂,拦住叫嚣的寇五娘,“陛下不是走了,她是在等,等您能够好好说话的时候,她还过来!”
海桐温声的哄她。
寇五娘却根本不听,“我不好好说话了?她害死了我哥哥,叫我怎么好好和她说话?我没有像我四叔一样,提着剑来,一剑杀了她已经是对的起我们最初的姐妹情谊了!”
寇五娘说道姐妹情谊,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掀开袖子,从手腕上撸下一串珠子,“魏京华你看好了,这是当初你去我家作客,你姐姐陷害你时,我用那串东珠做的手串!这手串我不要了!什么狗屁姐妹!我不要了!”
寇五娘嘶吼着,生生扯断了那串东珠的手串,噼噼啪啪……绳子绷断,珠子滚的满地都是。
圆润富有光泽的珠子,漂亮得紧,只是滚了满地看起来很狼狈。
海桐深深看她一眼,“寇五小姐这是做什么呢?陛下问您想怎样,您又不说,又要在这里又哭又闹,您是要把陛下逼死了才开心吗?”
屏风里头的魏京华,也掀开自己的袖子,她手腕上同样挂着一串莹润漂亮的东珠手串。
因为手串长时间贴身佩戴,有人体的脂油滋润着,东珠上的光泽更是柔和漂亮。
她闭了闭眼睛,喃喃说道,“告诉我,该怎样安慰她的心?我没有经历过丧兄之痛……我不能体会她此时的心情,请问我可以为她做什么?”
她声音不大,隔着硕大的屏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她不知道自己在指望着谁来回答她,她仰面靠在软榻上,闭目对着天。
屏风外头是寇五娘呜咽的哭泣声。
海桐在劝她,“寇五小姐知不知道七郎君是自愿……自愿挡了那箭的?我家小姐也并非没有受害,天知道她多不想坐在这位置上?但姜玉平……”
“你别提什么姜家!当初姜家遭了陷害,被流放去岭南的时候,世家都袖手旁观,只有我寇家!只有寇家!没有落井下石,一路资助他们盘缠!还为他们买通押解他们的人,要不然……姜玉平能活着到岭南?姜家的男丁那一路上必定早早就死绝了!姜家这是恩将仇报!”寇五娘恨恨的说,“亏得我哥哥还愿意遵从当年的婚约,若不是我家提出婚约的事儿,魏敬贤早就把她忘得影儿都没了,她如今还在巨鹿泥窝里打滚呢!”
魏京华听到这儿,刷的掀开眼皮,她折身从软榻上坐起来,阔步绕出屏风。
寇五娘原本张嘴还要说什么,见她出来了,寇五娘也猛地站起身来,“不做缩头乌龟了?出来准备面对我了?”
“你说,如果没有寇家提出婚约的事儿,我现在还在巨鹿泥窝里打滚儿?”魏京华说。
“不错!你就是个村姑!是个乡下丫头!”寇五娘瞪着眼,攥着拳头。
魏京华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可你怎么不问问我,究竟是想做这人上人,还是想做个乡下丫头?”
寇五娘微微一愣。
“我在巨鹿生活的很好,虽然贫贱,但我一家子人相聚在一起,爹娘有爱,弟弟顽皮可爱。我没有什么大的理想抱负,我只想一家人可以平平安安在一起……偏偏就是一纸婚约,挑起了魏家的觊觎贪婪之心。我被从巨鹿接来,来的路上我养父母,连同六岁的幼弟,都被杀害!连我自己也被人砸坏了脑袋,扔入洪流之中……我是遇见了晋王,捡回了一条命来!”
寇五娘瞪眼听着,她娘叫人去巨鹿打听过。
他们晓得魏京华不是在魏家老宅被养大的,是被一个赤脚郎中,刘氏两口子拉扯大的。
那两口子为人老实本分……她却从来不知道,原来魏京华在来京都的一路上,遭遇了这样的家破人亡……
“我……我不知道……”寇五娘的脸有点儿发白,但她梗着脖子,“那……那也是你魏家的问题,与我家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