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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岩柏迟疑片刻,“是……”
“好!”耶律泰大笑,“我给晋王这个面子!”
他轻快的吹了声口哨,叫他的兵马绕过寇四爷,大摇大摆的跟着前头的“娘子军”离去。
寇四爷被马蹄激起的尘土呛着,捂着嘴咳嗽不已。
姜翰也看了眼殷岩柏,勾着嘴角轻笑一声,策马离去。
人都从寇四爷和殷岩柏身边经过,就连大夏的将士都只当没看见寇四爷。
先前起乱的时候,他们还不晓得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八卦的速度永远是传的最快的,不分古今。
当他们听说,寇四是来挑唆,好叫契丹的十万铁骑和他们开战时……他们只恨不得能亲自提刀,上来割了寇四的脑袋。
十万铁骑呀!真当他们这八千骑兵是不死神兵吗?
女帝能凭情谊收服了契丹单于,那是女帝的本事!
寇四不出钱,不出力的,他凭什么来挑事儿?
顺带着,他们从旁经过时,看晋王都有点儿不顺眼,契丹人都说要杀了寇四,怎么晋王还替他求情呢?
待人都走了,只剩几个晋王的亲随跟在他身后。
“因为寇七,心里恨她?”殷岩柏问道。
寇四爷从地上爬起来,拍打身上的尘土,“是。”
“她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杀了你,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杀你吗?”殷岩柏又问。
寇四爷身子僵了僵,他冷着脸,别扭道,“别跟我说她心软心善,我只当你们都是假仁假义。”
殷岩柏嗯了一声,“不是,她也是因为寇七。”
寇四爷表情一凝,眼神有些复杂。
“寇七是自愿为她死的,但她心里也会记着这事儿,她会记着寇七的情。”殷岩柏笑了笑,“为什么寇五娘进宫当面骂她,她不生气,不处罚寇五娘。她还提拔寇九娘,拨给她兵马?”
寇四没说话。
殷岩柏继续说道,“都是看在寇七的份儿上。她这人记仇,也特别记恩。”
寇四爷咬着牙,默然不语。
“我倒是很喜欢你们寇家人不停的闹,因为寇七的情谊,迟早会被你们给消磨光,到那时候,她只怕想感激寇七,也有心无力。到时候,寇七死也白死,在她心里留下的那一笔,总会被冲淡。”殷岩柏垂了垂视线,“我是个霸道又小气的男人,我不希望她心里除了我,还有别的男人。但活着的人没法儿跟已经不在的人去争。我没法儿跟寇七争,留着你,就是叫你继续跳,继续蹦达,好把她心里对寇七的感激全都磨光了,到时候……你真当寇家树大根深,动摇不了吗?”
殷岩柏说完这一番话,也策马前行,不在理会灰头土脸的寇四爷。
寇四爷怔怔站在原地,喃喃自语,“是我……是我对不起七郎吗?不会的……”
魏京华入京之时,百官与京都百姓夹道欢迎。
原本百姓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流离失所,国破家亡,个个沦为亡国奴。
京都的世家,也在为自己的将来筹谋……既京都两次大乱以后,这次是不是要彻底易主了?
是不是接下来就要由西北的游牧族来统治大夏了?
他们的噩梦还没做完,竟然亲眼看着女帝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不但她平安回归来,随她去亲征的八千骑兵,居然一个都没有失丧!
契丹人非但没有用铁蹄践踏过江,反而笑眯眯的入京来谈通边事宜……这是噩梦忽然转美梦的节奏吗?
众臣众百姓欢呼雀跃之时,却有一个消息悄悄流入人群当中。
“听说了吗?女帝领兵回来之时,就在回程中,寇四爷去挑拨离间,要叫契丹人攻打大夏!”
“寇四疯了吗?他不想过好日子别害别人呀!”
“当初女帝登基的时候,不就是寇四闹得最凶了吗?听说好多世家都派了兵马支援他呢!”
“没有没有,我家没有!”几个富贵的少年人,被友人一看,立即摇头摆手,要跟寇家撇清关系。
“寇家什么玩意儿!”
魏京华领人入了皇宫。
百姓没有热闹可看,流言愈演愈烈,他们竟结伴的前往寇家。
不过须臾的功夫,寇家的门匾上,门廊柱子上,被人砸的不堪入目。
有的拿石头砸,也有拿臭鸡蛋烂菜叶……总之捡着什么用什么。
所谓法不责众……就是寇家明明有家丁护院,原本他们拿着长棍准备出来维持秩序……结果刚一露头,脑袋上就挨了一石头。
吓得护院赶紧缩头回去,抱着脑袋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