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岩柏轻哼,“我都还没说,女帝就说不行,真是没诚意。”
魏京华狠狠看他一眼,心说你没张嘴,我也知道你要吐什么。
她转脸左右一看,殿中早已不剩别人。
两个人刚闹了几天的别扭,她装睡的时候也就罢了,这会儿已经不能装睡,这么干瞪眼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批折子吧,我出去走走。”魏京华穿上鞋。
“召我进宫,就是让我给你当牛做马的?”殷岩柏不满道,“我一来,你就走?”
魏京华脸红,“难不成还要我伺候你?给你端茶倒水?”
殷岩柏摇摇头,“那倒不敢当,你坐这儿。”
他指了指自己旁边。
魏京华站着不动。
“你不在,我没劲儿。想要牛拉车,也得叫牛吃饱不是?”殷岩柏冲她笑,“你坐这儿我就有劲儿了。”
魏京华用鞋尖踢了踢地毯上的花纹,别别扭扭的走上前去。
她还没落座,殷岩柏就伸出一只手来,攥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椅子上一拽。
御座的椅子一般都很宽敞,两个人的身材又都是紧致的,同坐一起并不拥挤,反而能叫两个人挨着,不近不远的很舒服。
“我冲你发脾气,是我不对,但你就不能哄哄我吗?”殷岩柏竟然盯着她的眼,说这么肉麻的话。
魏京华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战神王爷吗?
原来他的兵法,不全都是硬碰硬啊?
他还有这种怀柔之策?
“我……我不会哄人。”魏京华红着脸说。
“你以前还不会当皇帝呢,如今不也做的挺好的?”殷岩柏看着她,一眼不眨。
魏京华心砰砰直跳,他眼神也太勾人了,叫人忍不住想答应他。
“下回别跟我赌气了,我对你表白那么多次,你偶尔也跟我表白一次……成吗?”他语气一点儿都不霸道。
但配着他这张霸道的脸,就叫人觉得又萌,又勾人。
她就是铁打的心,这会儿也化成铁水儿了,只想说,好好好,都依你。
她心软,嘴却是刀子做的,“我……我就不会。”
“我教你。”他笑了声,“你愿意学就是有心了,凡事不怕事情难,只怕有心人。”
他这眼神,这语气,都叫人无法抵抗,无力拒绝。
“怎……怎么学?”她态度明显已经被掰弯了。
“你就说,你喜欢我,你心里从来只有我一个。旁人再怎么献殷勤,你也不屑他顾。”他厚颜无耻道。
魏京华窘迫得很,她使劲儿的攥住拳头才忍住没抬手冲他脑门上“啪”的来一巴掌。
居然让她说这样肉麻的话……类似的话,她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他自己不长记性,记不住,竟然还来为难她!
“我不说。”魏京华瞪眼,“你放开我。”
“你不说,我不放。”殷岩柏攥着她的手腕,把她压.在御座上。
“你放不放?”魏京华瞪眼,如同一只被惹怒的猫。
殷岩柏眼底含笑,她炸毛的样子……真可爱。
他已经防备好了她去摸针来扎他。
却不防备她忽然低头,咬在他的手腕上。
“嘶……”他抽了口气,牙还挺尖。
他没有使劲儿挣脱,怕弄伤了她。
他微微放松了手,她立时从他的禁锢中挣脱,也同时松了嘴。
“你老老实实批折子吧!我待会儿来视察!”魏京华闪身退远,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有些发烫。
“恭候女帝视察。”殷岩柏忍俊不禁,心里那点儿褶皱总算被抚平了,即便是现在,两个人已经亲密的不能更亲密,她却还是带着一开始的羞怯,她像个在这种事情上,永远懵懂会害羞的小女孩,他心里不由多了许多疼惜,“顺便带一些点心给臣,臣可是一连好几日都茶饭不思,人比黄花瘦了。”
魏京华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黄花,朕一定会把你养胖的。”
她转身离开这殿,枝头蹲着几只雀鸟,叽叽喳喳,欢唱不停。
魏京华仰头看着那雀鸟,觉得此时自己的心情也犹如雀鸟一般欢喜。
她曾经以为,她不用依赖任何人,都可以活的很好,很自在。
如今看来,他在和不在,她的心境却是完全不同。
他已经不动声色的扎根在她的生命里,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影响到她。
曾经,她害怕这样的关系,这样的影响。
可现在,她不怕了,反而乐意去探索。
魏京华背着手,步履闲适的走在廊间,有时候矛盾也未必是坏事嘛,就比如因为姜四,两个人闹得这点儿不愉快,虽过程有点儿折磨人,但结果不还是叫他们彼此更亲近,也更懂得适时低头的重要了?
她正琢磨着,却有宫人来报,“禀陛下知道,太上皇从太极宫闹着来,要向陛下谢恩。”
魏京华眉梢一挑,“他没事儿谢什么恩?叫他老实住在太极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