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娘娘竟然还敢说,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宁清河怒极反笑,拍案抬高了声音道:“娘娘这是要把老臣的脸撕下来搁在地上踩!”
宁诗婧嘴角最后一丝笑意都收了起来,静静地看着他:“父亲,哀家没有这个意思。”
“那娘娘是什么意思?”宁清河暴跳如雷,顾不得自己沉稳的形象,大怒道:“娘娘以为,因为那点……因为一壶碧螺春,我就会同意娘娘这样荒唐的要求吗?”
“父亲觉得,一壶碧螺春不够吗?”宁诗婧苦笑一声,站起身来,拱手朝他一礼,神色郑重的追问道:“敢问父亲,一壶碧螺春的情分不够,天下万民的性命和安稳生活够不够?”
她这话一出,宁清河的怒气顿时一梗,训斥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瞪了半天眼,最后也不过是恨恨的挥袖,道:“娘娘不要拿天下的百姓做借口。”
“父亲很清楚,这不是借口。”宁诗婧抬眼认真的看着他,眼底带着几分恳切:“父亲,女儿知晓朝堂上的刀光剑影虽然不流血,却招招都是人命。”
“可是……京郊的百姓们,难道不是命吗?”她咬住下唇,字字如刀锋般锐利:“父亲当年寒窗苦读,进入仕途的初衷是什么?颠沛流离的百姓们家破人亡,不足以让父亲退让一步吗?”
宁清河被她生生逼问朕的说不出话来,捏着胡须半饷未言。
他的眼底有了几分动容。
他曾经也是个贫穷书生,甚至为了继续读书捏着鼻子娶了商户之女。
当年寒窗苦读、参加科考的时候,他何尝不是满腔抱负,希望四海升平、海晏河清。
他刚踏入仕途,也曾经在地方做官,怎么会不知道这样一场灾难对于百姓来说是怎么样的灭顶之灾,怎么会想象不到外面的惨状。
只是……
他闭了闭眼。
他越走越高,追随在他身后的人越来越多,他所能掌控的人的命运也越来越多。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人命在他的面前已经变成了数字,也不是鲜活的生命。
宁诗婧打量着他的神色,重新又深深地行了一礼,言辞郑重地再度道:“请父亲为百姓们出手相助。”
宁清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端起桌上已经变得温热的茶盏,一饮而尽。
而后才站起身,对她同样回了一礼,淡声道:“谨遵娘娘吩咐。”
宁诗婧看着他,一时之间心头涌起了无数复杂的情绪,有喜悦也有酸涩,最后悉数化成了脸上如释重负的淡笑:“多谢父亲。”
“这是臣的本分。娘娘放心,臣既然答应了,一定会办好这件事儿。”宁清河摆摆手,不再多说这件事情,反倒话头一转,道:“娘娘跟钟大人,倒是相处的不错。”
宁诗婧的心猛地提了起来,一时冷汗淋漓,心底里涌上了冷意。
就算不愿意承认,她也不得不承认,因为钟玉珩突然的晕倒,她有些方寸大乱,迫切的想要为他解决难题,让他更好地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