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露出几分恼意,道:“偏偏臣女走到水边时候,有个小宫女在打从臣女身边经过,身上香味浓郁,臣女闻了手脚发软,紧接着就被撞到了水中。”
蔺婉晴这才知道自己中了招,然而她根本不会游泳,她散步走到的那个水肆又十分偏僻,黑咕隆咚的连个灯都没有,她连小宫女的模样都没有看清。
那个地方那么偏僻,她又中了药呼救声小的出奇,如果不是赵甲经过,她只怕已经没命了。
听她描述,宁诗婧的脸色沉了下去。
如果蔺婉晴说的都是实话,那做这件事儿的人,并不是她曾经设想的想要毁了蔺婉晴的名节,而是想要她的命!
她一个千金小姐,跟旁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什么人狠辣到竟然想要她的性命?
宁诗婧忍不住怀疑自己在席间看到柳娇娇的异样,是不是真的只是个错觉。
后宅争斗本就寻常,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人只有一个,利益也是固定的,想要更多就一定要争抢。
只是妇人之见的争斗,哪里就犯得上直接害人性命了?
不说柳娇娇一个娇生惯养的傲气大小姐会不会这么狠辣,单说她是嫡子蔺慈的正妻,蔺婉晴只是她的小姑子,早晚要嫁人的,她至于冒这个险吗?
不是柳娇娇,那又是谁呢?
实际上,蔺婉晴的说法有些地方并经不起推敲。
比如说因为宴席无聊就自己溜达到了偏僻的水边,或者宫女又是药又是撞她下水……仔细说来她都拿不出证据。
说不定就是她自己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不知道所求是什么。
然而宁诗婧却莫名相信,她不应当是这样的人,这件事儿也确确实实是如她所说,有人想要趁着这次寿宴要她的命。
沉吟了片刻,指尖敲了敲桌面,宁诗婧问道:“蔺小姐有得罪什么人吗?血海深仇那种?”
蔺婉晴一愣,紧接着忙摆手道:“绝对没有!臣女虽说不至于到了‘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照灯’的地步,却也懂得与人为善。素日里鲜少跟人争执,平日也不怎么出门,不可能会有仇家。”
也是,一个千金大小姐,被捧在掌心里宠着,有什么麻烦也可以找父兄解决,自己哪里就至于跟人不死不休了?
既然她没有仇人,那么……这样狠辣果决的计策,怎么看都像是朝堂上的人的手笔。
也就是说,有人试图杀掉蔺婉晴,挑拨宫中跟蔺家的关系,进而渔翁得利。
宁诗婧的眼中闪过深思,知道这件事儿还是需要钟玉珩找人调查。
抿了口茶水,她先试探着想要稳住蔺婉晴:“蔺小姐,说来也是哀家疏忽,竟然让蔺小姐遭遇这种危险……还请蔺小姐见谅。”
像是意外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竟然对自己道歉,蔺婉晴瞪大了眼睛,忙不迭摆手道:“这怎么能怪太后娘娘呢?明明是臣女乱跑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说来说去,还是怪那个坏人!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