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肚子疼,便在炕上趴着,迷迷糊糊也睡不着。
四喜鸟悄儿地进来,守着规矩,太监不宜进福晋们的卧房,只在隔扇门外头说话儿。
星楣倒是啐他,“主子歇晌呢,你这会子窜进来做什么?便是有话儿,先告诉我们吧,我们进内给你回去。”
四喜却不吱声。
星楣便恼了,“嘿,你既本是个闷嘴的葫芦,就别进来回话啊。既进来了,又怎么还绷着不说话了?”
廿廿心下一动,便叫星桂撩起帐子来。
她裹了件大衣裳,端正坐起来,“星楣,叫四喜进来回话。”
果然,四喜进来回的,正是初一那天廿廿叫他打听的十一阿哥家那位新封的侧福晋刘佳氏的事。
四喜先请罪,“奴才笨,进宫的日子又短,在宫里没熟人,更没根基,故此想打听十一阿哥所儿里的事……颇为费劲。直叫主子等了这么些天,是奴才不中用。”
廿廿便笑了,将手边一个新橙扔给他去。
“我叫你办事,又没限定你时辰。反正这事儿我又不是急着要用,只是叫你打听着就是了,你慌什么去?”
“再说,你的来历和根底,你到我跟前那天,我不就知道了么?所以我哪儿指望你一天半日就能问明白去?”
“话又说回来,若你当真能一天半日就问明白去,我啊,倒要治你的罪呢!”
四喜一时没听懂,只傻傻看着廿廿。
廿廿莞尔轻笑,“别傻了,先回话。”
四喜忙道,“回主子,主子当真说对了,十一阿哥的这位侧福晋刘佳氏,当真是跟咱们所儿里的刘庶福晋、十七阿哥所儿里的刘格格是同门的出身!”
“那位侧福晋啊,从前是十一阿哥名下的官女子,小名儿叫瑞云……”
廿廿便笑,“去,这个也是你说得的。”
四喜赶忙请罪,“奴才不敢了。”
廿廿抬眸望星桂,“刘姐姐小名儿里,倒是也有个云字呢。”
星桂含笑道,“正是。刘庶福晋闺名叫‘锦云’。”
四喜便也笑嘻嘻道,“不仅名儿像,命运更是相似。那位侧福晋在三十五年的时候儿,给十一阿哥诞下二格格;四十年的时候儿,又诞下三阿哥去绵縂阿哥……”
廿廿也是笑,“哎哟,倒是跟刘姐姐的确相似,都是儿女双全。”
“而且,既然她曾诞下二格格,便足以证明她也是最早到十一阿哥身边儿伺候的人。在二格格之后,时隔八年还能诞下绵縂阿哥来,也可见她的得宠。”
四喜道,“正是如此。故此十一阿哥嫡福晋薨逝之后,这位刘侧福晋在一众侧福晋的排位里,倒是最高的。”
廿廿微微眯了眯眼,“那位二格格……既是三十五年出生的,那如今已是厘降快十年去了。你可打听了,二格格许配给何人了?”
四喜含笑道,“奴才复命晚,奴才自不敢怠慢,便能打听的都多打听了些——二格格许配给敖汉博尔济吉特氏固山贝子吹济扎尔之子——固山贝子德威多尔济。”
廿廿微微扬眉,“哦?也是许配给敖汉部了?那倒是跟质亲王家五格格的婆家是一家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