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你一人。但我绝不能负了她,你如今也找到了你的归属,腹中也有了别人的骨肉,我能给你的已然不多。这块玉佩和金子你都拿着,钱你以后用得着。这玉佩嘛……将来不管发生什么,若你有任何困难,只要拿着这个玉佩来找我,我定竭尽所能帮你达成你的心愿。”
魏长乐打心里涌起一股无言的怒火,站起身来,用力一扫,金子飞散到了屋子里的各地,那玉佩也一下子就摔成了两节,她怒道:“你对不起我,就想用这些无用的东西来补偿我吗?傅大将军,我真看不起你!”
“长乐,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又看了她一会儿,终于还是转身走了。
这是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魏长乐在屋子里哭得气力不支,舒吉达不放心过来瞅了一眼,不知是被满地的金子还是被森严的士兵吓了一跳,或者是被她的哭声吓了一跳,匆忙跑过来替她擦了眼泪,扶着她离开了酒楼。
刚走不远,士兵追上来,将金子和玉都塞给了舒吉达。
舒吉达不敢推脱,抱着这些东西,扶着妻子快步走了。
这之后,魏长乐的心就仿佛死了一样,再也不曾有一点波动。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再次出门后,就好像忘记了这个傅将军一样,从此绝口不提,一心陪着舒吉达过起了普通人的日子。她生下马兰朵,抚养几个孩子长大,同族里的普通妇女们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
直到马兰朵十五岁,要参加族里的圣女选拔,她走投无路之下,才想起当年的事情,他给自己许下的承诺,将玉佩拿出来交给马兰朵,嘱咐马兰朵来京城寻找他。
没想到马兰朵年少单纯,在母亲的叙说中,非但不知道自己要寻找的是什么人,甚至连母亲故事里的公主也没想到母亲身上去!
现如今,东西没丢,但她在京都辗转许久,最终也没找到人。
若不是今天这一场年宴,怕是永远也解不开这段往事了。
马兰朵说完,寿帝也将她所谓的信物从小荷包里拿了出来,确然如马兰朵所说,是一块青绿色的玉佩。玉佩断成了两截,用银镶嵌过,不过并不影响玉佩上的字,正面刻着:“承天宝印,护佑安宁”。
这玉佩一亮相,大家就齐刷刷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目光全部投向了傅行健。
这一下,大家都确定无疑,这故事里的傅大将军,就是傅行健!
众所周知,傅行健的父亲官拜忠肃侯时,膝下的子嗣并不昌盛,傅行健出生就孱弱,怕傅行健活不下来,老侯爷特意从京都跑到江南的灵隐寺去替他求来了这一块玉佩,上面的字就是护佑他平安的。这块玉佩颜色少有,字又特别,傅行健在京城的时候,不少人都曾经见过他佩戴这玉佩,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玉佩没了,原来竟是被他送给了魏长乐。
再则,马兰朵嘴巴里的傅将军,可不正跟傅行健对上了吗?
大家的目光如刺一样落在傅行健的身上,他只觉得浑身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拳头不禁紧紧握在袖中,脑袋飞速的转动起来,寻找着最合适的说辞。
寿帝只是温和的看着他:“傅卿,你为何不肯与我明说,说你曾与平乐公主有过这样一段感情?”
如果寿帝知道,断不能让傅行健就这样负了魏长乐!
傅行健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诸人也都了然的点了点头,露出鄙夷之色。这让傅行健怎么说?
傅行健当年从军中回到京城,很快就结识了苏绾,他对苏绾一见钟情,两人情定终身,一时传为京都美谈。一个是下落不明的逃婚公主,一个是名动京师的第一美人,如果换做是自己,怕也不会拼上自己的前途像帝君坦白吧?
“陛下,臣当年在军中从武,那玉佩早已失落多年,此女拿着一块臣的玉佩,就说跟臣有关联,编造出这样一个故事来哄骗大家,却连自己的母亲、故事的主角是谁都分不清楚。天下有这样糊涂的女儿吗?”傅行健定了定神,冷漠的一笑:“她自己也说了,她母亲跟赤蒙的三皇子是旧识,当年的赤蒙三皇子,可不就是如今的赤蒙皇帝?”
这话倒也提醒了寿帝几分,他略略点头,陷入了沉思。
这时,谢安阳伏在寿帝耳边,低声说道:“陛下,楼子里的老鸨到了,管事总领正在盘问,已经有了进展,是否要带进来问话?”
“不必,她都怎么说?”寿帝摆摆手,心中已经相信了马兰朵几分。
谢安阳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傅行健意有所指的说:“她都说了,不但如此,她还说了一些别的。陛下,您最好还是亲自问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