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爱瞎说,喜欢拿话来揶揄我们这些奴婢!”秋平脸色未变,笑着对沈贵妃说道:“娘娘,你可得替奴婢们做主!”
只是,垂在袖中的手指忽而一颤,仿佛被什么挑动,有些躁动不安。
秋平在沈贵妃身边多年,十分得沈贵妃的喜欢,见状配合的数落:“明钰,你可真是的!”
魏明钰挨了骂,却不生气,只撑着下巴笑意盈盈的问秋平:“秋平姑姑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是啊是啊,见过了!”秋平无奈的点头,见他露出笑意,又横了他一眼,说道:“不过奴婢并不赞同殿下的话,说到清风朗月,咱们大魏的几个皇子哪一个不是样貌才情俱佳的好男儿,就连十六皇子小小年纪也看得出温文尔雅来,那容盛太子却没什么稀罕的地方。奴婢提起他,不过是刚刚去内廷时听了一桩闲话罢了。”
“哦?内廷能有什么闲话?”魏明钰这次是真来了兴致。
秋平笑道:“奴婢去时,正瞧见谢总管身边的阿智领了容盛太子去太医院,容盛太子右脸红肿一片,奴婢问了才知道,原来昨天下午容盛太子不知怎的同梅国公府的阑珊小姐起了冲突,那脸就是被阑珊小姐抽的!”
沈贵妃脸色一变:“还有这种事?”
梅阑珊的胆子也太大了!
魏明钰比他想的更深一些,蹙眉思索了片刻,才说:“容盛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怎么的会跟梅阑珊起了冲突,还动起手来?秋平,你把你打听到的细细说一下。”
秋平一愣,方知这还是一件要事,不敢大意,忙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了。
魏明钰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站起身来,不断的在殿中踱步,神色隐约带了怒容。
沈贵妃见状不禁莫名其妙:“明钰,怎么了?”
“母妃,这件事咱们可是被人摆了一道了。”魏明钰停下脚步,眸中带了几分担忧:“容盛同梅阑珊起了冲突,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如今容盛主动站出来替梅阑珊澄清了事情的真想,保全了梅阑珊。你说,父皇那里、梅国公府那里会怎么想这件事?他们会以为是谁在兴风作浪?”
“可是,这件事终归跟咱们没关系,你也没插手一丝半缕,要怪,也怪不到咱们的头上呀。”沈贵妃纳闷。
魏明钰摇摇头:“不,母妃请细想,如今这纪城军是谁在掌管?是我!驿馆的秩序尚且在纪城军的管辖范围内,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连容盛一个外人都会认为是我有意透露给父皇知道的,更何况梅国公、父皇这种站在高处的人。就算父皇当时被流言蒙蔽,等流言撇清后,他沉下心来一想,就会觉得是我有意要挑拨西凉同梅家的关系,而容盛指定的和亲人选就是梅阑珊,这不等于就是破坏西凉和大魏的联姻?父皇近来心思难测,我觉得,他是真心打算同西凉和亲的。”
“那如今之计……”沈贵妃也是通透,一听就懂了:“能算计咱们的,也就是普庸殿里的人和她的那个好儿子了。”
魏明钰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往外走:“不行,我要现在就出宫去,得想办法挽回整个局面。”
“可是殿下,容盛太子现在已经搬到了外宫来了。”秋平见他要走,忙将自己听到的后面部分说了。
魏明钰点点头:“这倒无妨。”
他头也没回,快步走出了德阳宫,传唤自己的侍卫准备出宫。
刚到了宫门口,忽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往德阳宫来,正是方才如意告密的主角,内监总管谢安阳。他来做什么?魏明钰愕然的停住脚步,就站在宫门口等谢安阳一步步走进他的身侧。
谢安阳在他身边停下,脸上挂着惯常的淡然微笑:“殿下这是准备出宫吗?”
“是。”魏明钰点点头,“谢总管来德阳宫,可是父皇有什么旨意传到?”
“并非是陛下的旨意。老奴这次来德阳宫,陛下并不知晓。”谢安阳笑着看了看左右,一副欲言又止的形容。
魏明钰按下疑惑,见他露出狐狸一般的神色,立即明白他是有话要说,只得折身进了德阳宫:“总管请进来说话吧。”
谢安阳嗯了一声,随着他来到了正殿。
对于谢安阳的突然到来,沈贵妃的反应同魏明钰一模一样,不过,她更沉稳,眼珠一转,随即了然,吩咐秋平上茶,刚刚提起的心这会儿反而落下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