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梅向荣点了点头,看了看身后的三个儿女:“你们几个随我来吧。”
年年的惯例,祭祖之后,梅向荣都要跟几个儿女训话,并着发压岁包,他们也见怪不怪,对傅容月招呼了一声,就随着梅向荣走了。梅阮仪落后几步,特意吩咐梅开源:“容月去的那边有些黑,就不用跟着我们了。梅叔,你给容月点个灯,送她过去。”
梅开源忙应了,跟着傅容月为她提灯。
将傅容月送到花厅,梅开源这才退下,秦霜傲见她来了,也支开了两个儿女,让他们去廊下等着,要单独同傅容月说几句。
秦文棠眉头紧蹙,疑惑更增了几分,拉着白芷柔出去了。
“秦先生!”傅容月福了福身,见了小辈礼,直起腰来时,眼前递过来一个压岁包。
她诧异的抬头,秦霜傲清隽容颜上带着一点腼腆的笑,轻咳了一声:“今夜是除夕,这是给你的压岁钱。”
“多谢……先生。”傅容月双手接了过来,那个称呼却仍然是说不出口。
秦霜傲一直看着她,眼中失落之色浓郁,叹了口气。
一时间,花厅气氛有些古怪,傅容月只觉得浑身上下没一处熨帖,定了定神,将压岁包收到袖袋中,可又怕掉了,随即用意念放到了镯子里。她抬起头来,为了缓解这尴尬,笑着说:“秦先生等着容月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西北隐月楼那边的近况,我一直都有报给先生,想来先生都知道,就不必重复了吧?先生,秘隐在我手里,我一直很珍惜,绝不会让先生的心血付之东流,这一点先生可以放心。”
“我大仇已报,秘隐留在我手里也没什么用,既然交托给了你,你只管放心的用就是了。”秦霜傲摇了摇头:“我今天想同你商量的,也不是这件事。”
“那先生是想……”傅容月吃了一惊,不是关于隐月楼的?
秦霜傲指了指身边的凳子,示意傅容月坐下,才说:“是关于你娘的。”
“我娘?”傅容月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
“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才好。”秦霜傲神色犹豫,停顿了一下,才说:“我同你娘是对着天地父母拜了堂的正经夫妻,而且……我们还有你。你如今也大了,常年在京城居住。容月,我一生有诸多对不起你娘,你娘的后事又是你全权负责的,所以我想同你商量,能否将你娘的墓迁到神农岭来?”
“先生想让我娘重回神农岭?”傅容月心头一震。
秦霜傲点了点头:“她生前我对不住她,累她与我长长久久的分别,她如今去了,我想多些时候陪着她。”
只是,不知道你是否同意?
他的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傅容月,那其中写满的思念愧疚,一瞬间让他苍老了很多。
傅容月只觉得胸口被什么压着,连呼吸都变得滞缓了。刚得知真相的时候,她恨过怨过,不明白他怎么那么轻易就被蒙蔽了,害得娘亲一个人苦了那么多年,也孤单了那么多年。可是在西北的这两年,她看得多了,想得多了,也渐渐的明白了。人们常将时间的万种不容易归结为缘分不够,大概,这也是缘分使然。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责怪的呢?
而且,娘亲虽然远走凤溪村,但一定心中时常挂念着他的,如若不然,怎会到了危机关头也要将他给的信物带在身边,离去之时又念念不忘要交给自己?
娘的心愿,大概也是想回到他身边吧?
傅容月重重点头:“好,我同意!我会请钦天监监正看一个适宜动土的日程,将我娘的尸骨迁回神农岭!”
“我找人看过了,正月初九就是个好日子,我打算那天动土迁坟。”秦霜傲悬着的心落到肚子里,多年夙愿得偿,想到苏绾就要回到自己身边,顿时难掩激动,一把握住她的手,眼中亦是老泪纵横:“容月,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傅容月见状,不自觉的也湿了眼眶:“我想,娘也是想回去的。”
顿了顿,她又说道:“这样也好,当初娘去世时,我手边没什么银钱,全靠乡亲们支持,才给娘置办了像样的丧事。只是当时我自身难保,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也没能为娘尽孝守孝,说起来,我心里十分愧疚,觉得对不住娘亲的疼爱。我原本就想着等京中形势稳定下来,我就要将娘亲迁回京都来,那时再正儿八经的做些法事,等娘入土为安,我便要为娘亲守孝。既然先生做主迁坟,那娘尸骨回京之日,便是容月守孝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