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大将军,举手投足间比从前沉稳厚重多了。
见了娘亲这般模样,周怀礼跪在地上,对吴三奶奶道:“娘,儿子回来了!”
吴三奶奶忙抬手道:“快起来!快起来!”然后又招手,“过来,让我看看你。”
周怀礼走过去坐在罗汉床边上,微笑着道:“娘,儿子已经长大了,您可别再用小时候那一套吓唬我们。”
“我哪儿敢啊?我大儿已经是一品骠骑大将军了。”吴三奶奶含笑抚了抚他的脸,又看向两个小的,“怀智、怀信,以后要听大哥的话,知道吗?”
周怀智和周怀信忙起身应是。
周三爷笑眯眯地捋着胡子,拎起酒壶,给三个儿子的杯子满上酒。
周怀礼看了看吴三奶**上的白纱布,终于忍不住问道:“娘,您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又对屋里的丫鬟婆子斥道:“我不在家,你们是怎么服侍三奶奶的?”
屋里的丫鬟婆子马上乌压压跪了一地,伏身低头,不敢辩一声。
吴三奶奶忙道:“不关她们的事,你可错怪她们了。”
周怀礼一怔。
最小的周怀信嘟着嘴道:“大哥,可不能怪她们。要怪,就怪大堂哥。要不是大堂哥下狠手,娘也不会摔坏脑袋。”
“就是!人在做,天在看!大堂哥伤了娘亲的脑袋,大伯父也讨不了好。——被人射了一箭在头上,哼!我看是报应……”周怀智也不满地捶了捶桌子说道。
“住口!”周怀礼厉声呵斥两个弟弟,“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这样说大伯父!大伯父出生入死,为大夏皇朝立下多少功勋!没有大伯父,如何能有我的今天!”
周怀智和周怀信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忙道:“大哥,我们错了。”老老实实认了错。
吴三奶奶看着心疼,招手让两个小儿子过去,摩挲着他们的头脸,道:“你们大哥是为你们好。这些话,在自己家里说说无妨,只不要到外面乱说就好了。”
周怀礼见吴三奶奶拆他的台,哭笑不得,摇头道:“娘,您别总惯着他们。”
周三爷叹口气,说了句公道话:“其实也是你们娘的性子太急了,不小心伤了大少奶奶,怀轩哪里忍得住呢?肯定是要还手的。”
“也不能怪娘啊!大堂嫂说话跟刀子似的,一刀一见血!娘说不过她,忍不住拍了桌子,那筷子不小心飞了出去,可不是有意要去伤她!再说,不是没伤到吗?”周怀智更加不满,跟周三爷打擂台。
周怀礼听着话里有话,转头看看娘,见她一脸不自在的样子,便转了话题,道:“今儿有什么菜?我饿了一天了,简直能吃下一头牛。”
“那敢情好,这里有红炙牛眼肉,你尽情吃!”周三爷笑着给他夹了一筷子。
周怀礼忙接了肉,一气吃了。
一家五口高高兴兴吃完一顿晚饭。
喝完漱口茶,周怀礼起身去浴房洗手,对周怀智使了个眼色。
周怀智忙跟了过去,问道:“大哥,有事吗?”
“娘的脑袋到底是如何伤的?你要一五一十给我说清楚。”周怀礼沉声说道。
周怀智挠了挠头,不情愿地道:“就是大堂嫂对娘不敬,所以娘才想教训她一下。没想到……大堂哥身手那么快,居然一下子就把筷子拍回来了。娘着急间要躲那双筷子,便摔倒松涛苑饭厅的地上,伤了后脑勺……”
这一番话,才让周怀礼点头道:“算你小子识相!”想了想,又道:“你大堂嫂其实一向不怎么爱掐尖出头,以后不要理会他们那边,就不会有事。”
周怀智握拳嚷道:“谁要理他们!”
周怀礼横了他一眼,“一个家里住着,都是至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怀智嘀咕两句,到底不敢跟大哥顶嘴,恹恹地跟他回到刚才吃饭的地方。
饭桌已经撤下去了,吴三奶奶和周三爷、周怀信每人捧着一盏茶盅,正品茶。
周怀礼坐了下来,道:“昨天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大堂哥送大堂嫂去盛国公府坐月子。不如等洗三的时候,我们去看看他们?”
吴三奶奶耷拉着脸,用手碰了碰额头,有气无力地道:“你跟你爹去。我伤还没好,不能折腾。”
周三爷也道:“昨夜神将府乱成一团,多亏了你两个弟弟,一直护着你娘。”
那火势来势汹汹,他们一度避了出去,但是后来又走散了,幸好芙蓉柳榭没有被烧得精光。
周怀智和周怀信忙道:“是呢,昨夜好乱,我们和娘都失散了,后来还是在后园子那里找到娘。”
吴三奶奶似乎不想多谈昨夜的事,放下茶盏,端起丫鬟送上来的甜羹,拿调羹搅了搅,沉吟道:“怀礼,你如今封了大将军,圣上何时给你赐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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