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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问曦摸着下巴,跟在他身后,细细的想了半晌,“最重要的应该是爹和哥哥!那我这东西也得留着,到时候赠给他们!”
可是爹一定会问这东西哪儿来的,而哥哥……这东西还是记在哥哥账上,拿哥哥的钱买东西送给哥哥,总觉得有些别扭。
罢了罢了,还是自己留着玩吧!
扭头去看,某人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哎呦,你莫要担心,既然这东西如此重要,我不会去抢你的。”夏问曦忽然顿住脚步,一把拽住了薄云岫的手,“什么味儿??”
薄云岫的注意力都在她的手上,微凉的柔荑就这么紧握着他的手。
心,忽的漏跳半拍。
“好像是酒!”夏问曦忽然显得很是兴奋,“是不是?是不是酒?”
薄云岫皱眉,酒而已……这么兴奋作甚?
“是又如何?”他淡淡然的应声。
夏问曦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还拽着他的手,“你带我去喝酒好不好?”
薄云岫原是想说不好,可这一开口,不知道为何竟变成了,“好!”
酒坊里人不多,老板与伙计正在搬酒坛子,一坛坛酒被分送到各个茶馆、酒楼以及饭馆里。
“我要一坛酒!”夏问曦开口便道。
薄云岫惊了一下,刚要回绝,谁知这丫头直接掏出了丑巴巴的荷包,付了银子便将酒坛子往薄云岫怀里塞。
这么脏兮兮的东西,薄云岫岂敢往怀里揣,赶紧退后几步。
远远跟着的奴才,二话不说就冲了上来,“奴才!交给奴才!”
薄云岫面色发白,冷冷的瞧着夏问曦。
惊得夏问曦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你不会喝酒是吗?”
他不说话,只是黑着脸。
“我会喝酒,我教你啊!”夏问曦笑嘻嘻的凑上来,“走啊走啊,我们找个地方喝酒!”
底下的奴才一言不发,抱紧了怀中的酒坛子,谁不知道,皇上不许二皇子喝酒,生怕二皇子有任何的闪失。谁知这一次,薄云岫虽然脸色不太好,但还是跟着她去了。
夏问曦觉得自己还是挺聪明的,不熟悉的地方,她是不敢贸贸然进去的,所以挑了早前那个客栈,还是原来的房间。
“把酒放下!”薄云岫冷着脸,“出去!”
他是不会喝酒的,只不过,他倒要看看,她是如何教他喝酒的?
夏家的女儿,委实好大的口气! 平素只见着父兄喝酒,夏问曦便馋得很,奈何父兄死活不让她碰,她自然也没法子,如今父兄都不在,她还不得好好的尝一尝,这酒……到底是什么滋味?
薄云岫坐在一旁一动不动,看得夏问曦一愣一愣,“你不拆开吗?”
“脏!”他才不屑碰这些东西。
夏问曦撇撇嘴,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酒坛子打开,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小丫头两眼放光,就像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问店小二拿了两个海碗,夏问曦忙不迭倒满,迫不及待的往嘴边送,呷了一口,瞬时娇眉拧起,“好辣啊!”
这酒,为什么是这种滋味?
薄云岫憋着笑,没有吭声。
“是我喝的法子不对吗?”夏问曦问。
薄云岫甚少喝酒,自然无法回答他。
可在夏问曦看来,他这是在看她的笑话,真真是岂有此理,是觉得她不敢喝?不会喝?
一仰头,小丫头忽的将酒咕咚咕咚喝得干净,薄云岫想拦阻,亦是为时太晚,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将空碗放在了桌面上,好一副豪情壮志之态,“怎么样?我喝完了!你,来!”
薄云岫冷着脸,不屑一顾。
“你不喝我喝!”夏问曦端起海碗,快速往嘴里送。
“别喝了!”薄云岫伸手去夺。
谁知她一转身,当即背对着他,他这一伸手,刚好将胸膛的位置腾出来给她。
小丫头柔柔软软的身子,就这么撞在了他怀里,他低头,正好能看到她闭着眼睛,将海碗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那长长的睫毛,服帖的耷拉在下眼睑处,浓密而卷曲,及是好看!
酒碗落在桌上的时候,因着没放稳,瞬时打着圈的转动,最后才摇摇晃晃的落定。
怀里的人,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依旧安安稳稳的靠在他怀里。
“好喝吗?”他声音微哑。
夏问曦打了个酒嗝,慌忙捂着嘴,“没、没尝出味儿来!”
他咬着牙伏在她耳畔,“还想再喝吗?”
脖子处痒痒的,夏问曦冷不丁转身。
柔软与温热相撞的那一瞬,脑子不清楚的人,浑然不觉,一直保持清醒的人,再也无法淡定。
薄云岫快速直起身,瞬时乱了呼吸。
夏问曦浑然不觉,身子开始原地打转,“小贼,你在哪?你看,天在转,地也在转,怎么都在转?哎呀,我停不下来了……”
深吸一口气,薄云岫快速握住了她的双肩,这才将她摁住,“你喝醉了!”
夏问曦使劲的睁大眼睛,可是眼前的东西怎么还在转,而且越发模糊?!她凑近了他,鼻尖几乎凑到了他身前,“你在哪呢?为什么我听得见你说话,看不到你人在哪?”
薄云岫:“……”
就这酒量,还要教他喝酒?!
“夏问曦!”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在!”她微微绷直了身子,大概是意识到声音是从顶上传来的,当即扬起头,“我在!”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薄云岫觉得,简直是自找麻烦,怎么会摊上这么个麻烦精?早知道,还她一个枣子便是,何至于……
下一刻,薄云岫骇然退后两步,“你干什么?”
夏问曦抿唇,“要抱抱!”
薄云岫:“……”
小丫头红着脸,一双大眼睛里蓄满了盈光,唇上透着异样的血色。
可惜她看不见,否则定然能看到他黑得能滴出墨来的脸,“你够了!”
“喝酒!”夏问曦冲着他笑,“我们再喝!”
“我送你回家……”
身子骇然后仰,这丫头喝了酒竟是这般力气,也是他大意了,脚后跟撞在了床前凳上,身子冷不丁仰在了床榻上,脊背撞在床板上,薄云岫冷然低喝,“你!”
“很好喝!”她伏在他怀里,微微撑起身子。
醉意朦胧的小丫头,带着一身酒气,笑得那样纯粹而干净。宛若回到了那日,她坐在墙头歪着脑袋打着趣儿,再看,小心本姑娘现在就娶了你。
“你让不让开?”他问,喉间微微干涩。
夏问曦冲着他笑,“你要跟我喝酒吗?”
“喝点别的要不要?”薄云岫问。
醉意朦胧的小姑娘,伏在他怀里,晃晃悠悠的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什么叫别的……
“要!”她点点头,“要!”
薄云岫憋着一口气,“真的?”
她吃吃的笑着,脖子都是红的。
对于皇室子弟而已,在某些年纪,早早的就有专人教过这些东西,甚至有些早有通房婢女入了后院。薄家这几个皇子,除了薄云岫,其他皇子皆是这么过来的。
薄云岫之所以不同,是因为他母亲南贵妃,是皇帝心尖尖上的人,皇帝对于某些东西很是在乎,所以他也希望儿子能与自己一般,在情感方面不要有遗憾,能拥有某些完整而纯粹的东西。
皇帝从小是这么教的,薄云岫亦是这么要求自己的。
他要的是纯粹,要的是刹那间的心动,而不是所有的按部就班。
宫里的女子,闺阁里的女子,不是冲着他的皮相,就是冲着他的身份而来,他不喜欢那些人眼睛里,夹杂太多的东西,更不喜欢那种太过热烈的情感。
他害怕纠缠,也怕孤独。
这种矛盾的心理,是从小失去母亲所致。
父皇虽然宠爱他,可是母爱的缺失,让他养成了冷僻的性子,不轻易接纳他人,也不轻易靠近他人。
直到那一天,他仰头看见了光……身在黑暗的人,如此渴望光亮。
要么一起陷于黑暗,要么一起走向光明!
“疼……”她哭着开口。
温柔的浅尝辄止,终是成了吞噬,恨不能将她拆骨入腹,食髓知味。
他低眉望她,素白的肌肤,泛着异样的红, “就这样一张白纸似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也敢往外跑?现在,可知道错了?”
他俯首吮去她眼角的泪,下一刻,颤抖着抱紧了她。
机缘巧合,兴许,真的有命中注定一说。
事儿结束的时候,夏问曦因着出了不少汗,业已彻底清醒,瞧着薄云岫眼角的绯色,凝上他专注的神情,一时间除了掉眼泪,竟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薄云岫的眼里染着醉人之色,瞧着她不断颤动的睫毛,低声问她,“还疼吗?”
小小的人儿,缩成一团,像极了刺猬,蜷在他怀里。
她红着眼望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喝酒,若是真的想喝,便在这里等我!”他带着命令式的语气,“若没记住,我便再来一次!”
夏问曦身子一抖,当即哭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