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道长此言差矣。我说大家将他当做榜样,不是说都学着计县令做官。意思是指跟着燕夫人有前途,穷人能吃饱饭,富人有机会改换门庭。你是半出家的道长,不懂我们这些人的为难之处。哎……”
钱闻一声叹息,道不完的苦楚。
身为商贾,有钱啊!
不差钱!
锦衣玉食,生来就有。
可是没身份啊!
随便一个官,就能欺压他们。
为了打点官场关系,做孙子做奴仆,低声下气求人。
甚至给有爵之人做干儿子,干孙子,做那下贱之事。
双手奉上钱财,还担心别人嫌弃钱财污秽,不肯要。
只求能得一庇护,不会被人肆意吞噬。
人人都在艰难求存。
不光是小民活得艰难。
他们这群人时常被人当夹心饼,两头受难,同样活得艰难。
脏事,烂事,都是他们在做。
黑锅他们在背。
好处全给了官员和世家。
哎……
谁都不容易!
千年世家,龌龊事情比哪哪都多。
为什么还有那么好的名声,人人称颂。
不就是因为,所有的脏事烂事,已经有人帮他们做了。
他们只需要一个眼神,一句话,所有的烂事脏事自有人操心解决。
世家们,也就能继续保持冰清玉洁,千年好名声。
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
想要改换门庭,翻个身,从商户上进为官宦家庭,几乎等于做梦。
但是在燕夫人这里,让大家看见了改换门庭的可能。
计平就是典型例子。
计平的确是特例,几乎是不可复制的特例。
但是,商贾和小民可以走另外一条路,读书这条路来改换门庭。
平阳郡缺人才,缺大量的读书人。
未来数年,这个情况都得不到改善。
将家中儿郎送到书院读书,往死里读,然后前往衙门考试,报考衙门小吏,就不信一个都考不出来。
那么多钱财那么多资源堆积,一个家族,总有那么一两个擅长读书,擅长考试的人。
只要进了官门,即便只是个书办小吏,改换门庭也是指日可待。
吴局见钱闻难得露出苦涩模样,拍拍对方的肩膀。
“大家都不容易!既然你在平阳郡找到了机会,可曾想过扎根此地?”
“故土难离。生意可以扎根在平阳郡,家族可不能扎根此地。小吴道长可愿意留在此地,开坛宣扬道法?”
“我道行浅薄,没有资格开坛宣扬道法,广募信男善女。”
“那就只能指望吴道长。显然,吴道长动心了。你做儿子的,就不要拦着吴道长。好不容易有个道场,又得到当地官府得支持,这等好事其他地方可找不到。”
吴局连连点头,“找不到。其他地方的官,要么想杀了我们父子,说我们妖言惑众。要么就是想圈禁我们父子,为其所用。”
钱闻打了个酒嗝,甩甩头,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
他盯着吴局,仔细看看,“地方官员为何想要圈禁你们父子?吴道长名头很大吗?为何这些年我不曾听说过。”
“屁的名头,都是一些虚名。来,喝酒,喝酒!”
吴局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把话圆回来。
好在,钱闻今儿喝多了,什么话都没上心。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喝了个痛快。
最后喝得不省人事,下人抬也抬不动,直接在酒楼开了个客房,将就着对付一晚上。
吴道长打坐练气,等到半夜,也没将儿子等回来,着实有些失望。
臭小子,道法不精,不思进取就算了,还整日出去鬼混。
酒色腐蚀道心,懂不懂?
他掂了掂皮鞭的分量,思索着要不要去酒楼抓人。
想来想去,儿子大了,要面子。
算了,这次饶了他。
再有下次,打断腿!
……
夜深……
猫儿出来活动,尽职尽责抓耗子。
燕云歌还没有入睡,正坐在床头看书。
从皇宫大内,世家库房,搜刮了数十万册的书籍,都是宝贝啊。
她要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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