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父皇的亲儿子,他或许会看在朕的份上松口。”
皇帝刘昀主动请缨,借口询问小金库下落,他要去面见父皇。
朝臣们权衡利弊,最终点头同意。
……
父子见面,皇帝刘昀难掩激动,刘宝顺则是一脸如常。
皇帝身边跟着臣子,说是陪伴,更多作用其实是监视。
有外人在,父子二人难以说真心话。
皇帝刘昀急中生智,找了个借口将臣子打发走,屏退伺候的下人。
终于……
时隔几个月,父子二人终于可以单独面对面说话。
“父皇受苦了!”
皇帝刘昀跪地磕头,痛哭流涕。
“儿子不孝,不能救父皇于水火中。”
他哭得嘶声力竭,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废帝刘宝顺坐在椅子上,神情淡淡的,眼神不喜不怒。
他轻声说道:“跪着干什么,都做了皇帝还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起来说话吧。
也别说拯救我于水火之中类似的话,宫变一事,你算得上是最大的得益者。
你这么说,既对不起扶持你登基称帝的那帮老臣子,又显得虚伪,就像是在挖苦我连个皇帝都做不好,灰溜溜被人赶下台。”
“儿子绝对没有挖苦父皇的意思。儿子不会说话,令父皇误会,儿子该死!”
皇帝刘昀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果然刘宝顺积威深重,就算滚下台,还是能震慑住继承皇位的儿子。
刘宝顺有些嫌弃地说道:“已经是当皇帝的人,干什么做出这副样子,不怕被人看轻吗?”
皇帝刘昀满脸委屈苦涩,“儿子就是个空壳皇帝,手中无权无钱无人。处处被人管束,苦矣!”
刘宝顺讥讽一笑,“现在知道当皇帝不容易,还算有救。”
“请父皇救我!”皇帝刘昀激动道。
刘宝顺面色平静,“我来问你,你是单纯想要手中有权,还是想救江山社稷于水火?”
皇帝刘昀一脸懵逼,“这有何区别?朕就是江山,江山就是朕。”
“荒谬!你觉着你自己能代表江山社稷吗?你死了,龙椅上大不了再换个人坐,同江山社稷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那我怎么办?”
“这就得问你自己。如果想力挽狂澜拯救江山社稷,就别着急,让那帮臣子折腾去。他们好歹有经验,他们折腾无论结果如何,总归强过你胡乱瞎折腾。要是想要权,你就得做好做个亡国之君的准备。”
“这这这……”
皇帝刘昀慌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为何朕一定是亡国之君,没别的可能吗?”
“前有狼后有虎,反贼尚未平息,外敌又在一旁虎视眈眈。这是一场苦战,而且结果未知。”
“可是……凉州兵马冠绝天下……”
“现在的困难是,必须分兵几路,逐个击破。兵力没办法聚拢在一起,外加粮草供应有限,内患未除,难啊!”
“父皇是让我继续做个傀儡皇帝?”
刘宝顺笑了起来。
他翘着腿,“这得看你自己。你问问你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想要天下太平,你就别指望短时间内掌权。毕竟你一个年轻皇帝,一点经验都没有,又无心腹谋臣,你掌权,你用谁替你办事?外戚吗?”
“可是,就算我不掌权,让那帮臣子去折腾,局面也未必有好转。”
“所以呢?”
“我不知道。”
皇帝刘昀神色痛苦,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刘宝顺冷眼瞧着,也不安慰。
时间过去些许,皇帝刘昀猛地抬头,“他们都说父皇有一个小金库,都是抄家所得。如果朕有了这笔小金库,朝廷大军实力倍增,一定可以打赢这场关乎国运的战争。”
哈哈哈……
刘宝顺放声大笑,“你和那帮臣子果然是一条心,都惦记着什么小金库。我早就说过,没有小金库,抄家所得的钱全都花光了。”
“可是……”
“没有可是。”
刘宝顺果断打断他,“我当初为什么要授权给军队,让他们就地解决粮草辎重,以劫掠当地世家养兵?因为朝廷没钱。
这是唯一有效,且能保证军队战斗力的办法。只要朝廷大军在,就算杀光了世家,大梁还有一线生机。
偏偏……天下人都不理解朕,说朕倒行逆施,祸乱江山社稷,简直荒唐。
以战养战,何错之有。
以牺牲世家,只要击退萧逸和燕云同,境内的反贼就是一群土鸡瓦狗,大军一到顷刻间就能解决,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惜啊,世人不懂朕,朝臣不懂朕,就连你,身为皇帝同样不懂这个道理。
滚!赶紧滚!告诉那帮朝臣,没钱,一文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