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兵马司走账,天下兵马所需物资,皆从兵马司走账。
可想而知,权利多大,过手的都是钱啊!
燕云菲对他说道:“这门差事,是太上皇帮你找的,去年就定了下来,只是一直没告诉你。
还有,你赶紧打住,别做梦了。你去兵马司,是去听候差遣,做个跑腿小弟。别妄想着当主官发财。
监察司不是摆设,少府走马观花一般的撤换主官,有人甚至丢了性命,你是眼瞎没看见吗?”
石朋不好意思地一笑,“儿子就是幻想一下。既然我能进少府当差,说不定有一天我也能做主官。”
燕云菲语重心长叮嘱他,“去了少府用心当差。少府的规矩你清楚,干得好升职,干不好滚蛋。
平日里薪俸不算多高,但是年底奖金丰厚。过年过节,节礼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所以,莫要冒险伸手,不要拿不属于自己的钱财。陛下这人最讲规矩,进了衙门就得守着衙门的规矩。
谁坏了规矩她就收拾谁,从不看个人情面。你要是在少府出了事,以我的脸面保不住你,这一点你要记住了。”
石朋拍着胸脯打包票,“母亲放心,我做事有分寸。再说了,我好歹也是石家之主,看不上那三瓜两枣,我眼皮子没那么浅。”
燕云菲似笑非笑,“少府可是天下头一份大金库。去年,少府一个最末等小主事,半年时间就贪墨了两万贯钱。这还算是三瓜两枣,你看不上眼吗?”
石朋一听到两万贯钱,眼睛都瞪大了。
“一个小主事,半年时间都能贪墨两万贯钱?真这么夸张?这事我怎么没听人说过。”
“此事少府内部查办,根本没惊动朝廷。那位小主事,吐出所有钱财,然后自己一杯毒酒了结,对外只说病亡。你被排斥在圈子外,自然没听说过此事。”
石朋此刻很伤心。
他都没察觉变化,就已经被排斥在圈子外。
是他太失败了吗?
真是令人伤心啊!
嘤嘤嘤……
他委屈!
他好歹也是亡国皇子,混得特惨了些。
燕云菲冷哼一声,“平日让你多去太上皇府上走动,陪着太上皇聊天,你说什么都不肯去。结果,你现在被排斥在圈子外,也是你活该。
但凡你逢年过节,老老实实去给太上皇请安问话,初一十五该请安的时候去请安,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问啥啥都不知道。
说到底,你好歹也是亡国皇子,太上皇亲外孙,这么硬茬的背景,都不知道好生利用起来。果真是榆木脑袋。”
石朋委屈辩解,“你们都嫌弃我,所以我就努力做点事情,证明自己。我正在努力,你不给支持就算了,还天天打击我。打击我就算了,现在又嫌弃我不懂利用背景资源。反正,我怎么做都是错。”
燕云菲叹了口气,“你啊,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动脑子。我的本事你是一成都没学到,你爹的臭毛病,你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石朋嘀咕道:“我爹都死了好几年,而且还是死在太上皇的手中,你就别再数落他。我爹要是活着,何至于……”
“你闭嘴!”
燕云菲头痛。
儿子大了,讲道理没用,打也没用。
一切全靠他自己领悟。
她挥挥手,将儿子打发。
眼不见心不烦。
只要儿子能在少府立足,她立时三刻,将儿子一家全部赶出去。图个清静。
燕云菲,燕云琪这对姐妹,真有意思。
一个嫌弃儿子在跟前碍眼。
一个却天天盼着儿子能去看望她一眼。
两姐妹都被各自的亲儿子伤透了心。
……
燕云歌瞅准时机,来到太上皇府。
“父亲今儿心情可好?”
她是真心询问。
太上皇燕守战不满意她。
他哼了一声,说道:“以后少整些有的没的,老夫好得很,用不着你变着花样来开解。”
“听闻父亲今儿将石朋抽了一顿,我在宫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觉着很高兴。石朋皮糙肉厚,多打几顿也不要紧。要是父亲没打痛快,我这就安排人将石朋押来。”
“你可别乱来!石朋再不好,那也是你大姐姐的孩子。再说了,石朋除了脾气燥了些,其他方面都不错。否则老夫也不会费心替他谋划。”
“父亲年纪大了,就爱关心小辈的事情。萧立人的婚事搞定了吗?”
燕云歌东拉西扯,其实就是聊家常。
她知道如何开解一个人,闲聊家常,不提伤心事,说说小辈,就是最好的开解。
提起萧立人,燕守战就一肚子火气。
“这小子老夫管不了,看着斯文秀气,其实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主意极大。打定主意的事情,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大道理,小道理,翻来覆去和他讲,他不听。老夫也累了,再也不管他。”
“听说他今儿和石朋打了一架,理应有长进啊!”
“脾气有长进是真的,其他方面都是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