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燕云琪,精神出了大问题,似乎很厌世。
到了现在,恶化到不见外人,连子女也不肯见面。
长此下去,身体必然垮掉。
……
燕云歌很积极地为退位做准备。
待到开皇二十年,燕云歌,萧逸,开天辟地第一对夫妻皇帝,人称二圣,正式下退位诏书,让位于长子萧元初。
退位仪式隆重,肃穆。
许多老臣,尤其是长老院那帮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不舍啊!
这一退位,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他们的时代结束了。
接下来,是下一代人的世界。
浓浓的不舍,让祭台周围,充斥着哭声。
凌长安特意从凉州赶回来,参加退位仪式,还要参加新皇登基仪式。
他也上了年纪。
凉州苦寒,岁月在他脸上刻上了厚重的痕迹。
曾经最帅最年轻阁臣,已经是历史。
如今的他,就是个依稀能看出昔日帅气的‘糟老头子’。
岁月不曾优待任何人。
然而……
岁月又优待了他们所有人,这一代的人,有幸见证了最辉煌的一段历史,并且成为历史的参与者,这是何等的幸事,何等的骄傲。
遥想千百年之后,人们以自己为人物原型,书写话本传奇,书写野史,何等的豪迈。
人可以死,精神永存!
生死于是变得简单。
面对圣人退位,突然之间,众人变得坦然。
他们的历史惨烈,辉煌,壮丽……
他们经历过,参与过。
如今是时候落幕。
更重要的是,两位圣人带着大家一起落幕。
这等经历,前后一千年,绝无仅有。
这是独属于他们这一代人的荣耀经历,足以著书立说,传承后世。
当两位圣人缓缓走下祭台,凌长安笑了,开怀大笑。
他一笑,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
更多的人,又笑又哭。
远处的年轻臣子不懂,偷偷询问,“他们为什么笑?他们为什么又笑又哭?”
“他们是在欢喜,是在庆贺,是在追忆……”
年轻的臣子不懂。
毕竟,没有经历过那段波澜壮阔,英雄辈出的岁月。
德亲王萧元嘉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哭过之后又哈哈大笑。
众人看他,犹如是在看一个癫狂的疯子。
他却视若无睹,并不在乎他人的看法。
他哭,是因为他伤心。
他笑,是因为他开心。
从今以后,父亲母亲不用长居京城,也可以去南疆玩一玩,其他的地盘潇洒一回。
京城就留给老大,留给那帮臣子。
只是……
看着父母亲手放下打拼的江山,心中难免会有些酸涩,有些不是滋味。
放下,太难!
尤其是放下江山社稷,更是难上加难。
但,父母做到了。
他激动,他自豪。
他迎上去,用最大的力气抱住父母亲,不顾礼部官员急得跳脚的表情。
仪式还没有完全结束,德亲王这是公然破坏仪式,果然是纨绔。
真是气煞老夫!
礼部官员的眼神就跟刀子似得,嗖嗖嗖,扎在萧元嘉的身上。
他却半点不在意。
他脸上挂着泪,哈哈大笑,“父亲母亲好样的,我要学你们。等我老了,我也主动退位让贤,不让子孙嫌弃。”
萧逸一个暴栗敲在他头上,“也不看看场合,松手!”
哈哈哈……
萧元嘉笑着松手,还和气急败坏的礼部官员友好挥挥手。
礼部官员:“……”
求求德亲王隐身吧,后续的仪式就别出来冒头,心脏病都快被刺激得病发。
卸下厚重的衮服,燕云歌浑身轻松。
正式退位,精神上似乎都不一样了。
“浑身顿时觉着轻松了十斤!”
她是真的轻松啊。
从今日起,她不用再去处理堆积如山的奏疏,不用去面对朝臣唠唠叨叨,一唠叨就是半天。
一切都交给长子萧元初。
她和萧逸,亲眼见证了长子萧元初登基大典。
她调侃萧逸,“你应该是少有能亲眼见到亲儿子登基称帝的父亲。历朝历代加起来,一巴掌都数不完。”
萧逸嘚瑟一笑,“那是!历朝历代,没哪个皇帝能比我更高风亮节,更淡泊名利。你都没我坦荡无私,我对权利是真没多大野心。”
“是啊,是啊!就数我野心最大,可以了吧!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