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嗔道:“什么干儿子,明明就是我们的儿子,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把一切告诉他了。”
周继尧迟疑道:“你有把握觉得他会认你这个妈吗?”
蒋碧云犹豫道:“虽然我们没有抚养过他,可当年也不是我们抛弃了他,而是天灾人祸,他总不能怨恨我们吧。”
“天灾人祸?”周继尧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那就必须搞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究竟是抱错的还是有人暗中掉包,只有搞清楚这一点,才能给他一个交代啊。”
蒋碧云有点焦急道:“你不是一直派人在查吗?难道还没有搞清楚?哎呀,谁知道你猴年马月才能查清楚。
说实话,我可等不及了,不管是抱错还是被人掉包,反正他是我们的儿子,这一点已经不容置疑了,这小子难道还会抵赖?”
周继尧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也希望能够早点跟他相认,可眼下情况比较复杂。
你想想,如果我们凭空蹦出一个儿子来,马上就会打破所有的平衡,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难说不会没人盯上他。
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儿子的安全着想,难道你忘记欧阳娟母子的遭遇了吗?当然,我这么做也是想给他一点思想准备。
毕竟分别几十年了,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指望让他一下就投入你的怀抱,我之所以让你先认他做干儿子,就是想慢慢培养感情,避免到时候相认的时候过于尴尬。”
蒋碧云嗔道:“尴尬?有什么尴尬的?俗话说母子同心,不管分离多久,彼此都会有感应。”
周继尧笑道:“怎么?难道你已经有感应了?”
蒋碧云犹豫道:“那天在玉冰的别墅认他做干儿子的时候,我还真有种特殊的感觉,他好像也特别激动。”
周继尧没好气地说道:“这小子这辈子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你突然认他做干儿子他能不激动吗?”
蒋碧云急忙摆摆手,嗔道:“他虽然一直生活在小地方,可也不是你说的那种没有骨气的人,我从来没有觉得他在我面前低声下气过。”
顿了一下,晕着脸又说道:“不瞒你说,那天我洗澡的时候他就站在外面,我出来的时候身上只有一条浴巾。
按道理说,他也是个成年男人了,彼此会有尴尬的感觉,可奇怪的是,我一点都没有觉得尴尬,只觉得自己面对的是自己的儿子,而不是一个男人。”
周继尧惊讶道:“怎么?你当着他的面洗澡?”
蒋碧云瞪了丈夫一眼,嗔道:“你有毛病啊。”
周继尧瞥了老婆一眼,问道:“阿昕也是你的干儿子,你难道也不回避他吗?”
蒋碧云胀红了脸,嗔道:“那能一样吗?一个只是你非常熟悉的人,另一个却是亲人的感觉。”
周继尧哼了一声道:“你倒是有亲人的感觉,可谁知道这小子心里当时有什么龌龊的想法。”
蒋碧云嗔道:“别胡说八道,我一把岁数了难道还看不透一个男人心里龌龊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从他眼里没有看见任何情欲的色彩。”
周继尧好像故意要逗弄蒋碧云,笑道:“他怎么会对一个老太太产生情欲呢,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蒋碧云骂道:“你这张狗嘴,刚才还说人家是个迷人的老太太,可见都是骗人的鬼话。”
周继尧摆摆手,正色说道:“我打算咱们不主动跟他相认,而是要让他自己慢慢发现自己的身世。”
蒋碧云惊讶道:“万一他永远的不会发现呢?”
周继尧缓缓摇摇头说道:“我相信他迟早一天会发现的,实际上我猜测他应该已经在怀疑了。
欧阳娟的孩子跟我有遗传关系,而他就是给欧阳娟下种的人,难道他心里不感到奇怪吗?
要不是我告诉他建伟是我的亲生儿子的话,他恐怕早就想入非非了,不过,这小子是个好奇心强烈的人,我猜他迟早都会搞清楚欧阳娟的孩子究竟是谁的种,那时候他就会慢慢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蒋碧云迟疑道:“万一他猜到了我们跟他的关系,但他就是不主动跟我们相认呢?”
周继尧摇摇头,说道:“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只要时机成熟,这层窗户纸迟早会捅破,不过,你一定要有耐心。”
正说着,蒋碧云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拿出来看看来电显示,并没有接电话,而是站起身来说道:“我还有点事,既然你不愿意大操大办,那就如你所愿吧。”
周继尧点点头,想了一下说道:“算算日子,今天正好是戴家郎父亲去世的第十四天,按照农村的习俗,这一天都要上坟祭拜,今天是肯定不会回来了,等一会儿你亲自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明天是不是能赶回来。”
蒋碧云走后,周继尧坐在那里怔怔地楞了一会儿,嘴里嘟囔道:“见鬼,居然还有母子感应?”说完,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内部号码,说道:“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