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凉州、荆州等新占领区都是没有这种机密军工中心的。
益州犍为郡的军工基地,也只有诸葛瑾和张裔这两个直接领导能管,受李素遥控。
……
这种水雷兵器,因为造价昂贵,消耗大量珍贵的黑火药,而且还很危险,所以在之前的部队磨合训练中始终没有全装药训练过。
直到此刻,即将出征周瑜的前夕,李素才决定花个血本,在大年初五这天的部队战前动员集训上,让将士们见识一下真家伙。
几名主要的水战将领,都已经被李素关照过了,所以在训诫士兵时非常郑重。
太史慈和黄忠都对着自己部下那一撮被挑出来的水雷兵和军官严厉训示:
“小心一点!今天这次训练是动真格的,比你们前面七八天练的那种假货训练桶,装药又多了十倍!竿子一定要尽量伸远,离自己的船五丈远以上,狠狠朝着敌船下面捅!
而且要注意捅了立刻撑开自己的船保持距离,千万不能继续靠上去,否则就是连自己一起炸沉了!”
“那个谁!谁让你图省力握在撑杆那么中间的位置的?四个人操作一根杆子,杆子后面最多留八尺抓手,前面五丈都要伸出去!违令者斩!”
原来,是操练中有些水兵心态麻痹大意,握持撑杆时为了杠杆省力,握得太靠前,导致攻击距离缩短、己方危险上升,所以被军官怒斥责罚了。凡是动作不听指挥,哪怕没有造成后果被及时制止,也得抽三十军棍的军法。
他们最开始训练时,用的只是配重相等、装了沙子的假雷。后来前两天改用十分之一装药的训练弹,这也是为了节约材料。
今天的最终训练,依然只是拿出了五十桶全装药,确保有水雷手的部队,每个曲练两桶雷,大约能覆盖到二十五个曲、两百名杆雷手。其他更多的替补撑杆手就只能旁观观摩了。
这个训练量,至少也比北洋水师的训练弹药消耗要大了,时间仓促只能如此。
随着一颗颗撑杆水雷被实际测试,看到好几条作为靶船的老旧艨艟直接被炸断,汉军撑杆手们个个瞠目结舌,意识到了全装药的威力之恐怖。
再后续的训练,也不用太史慈黄忠再鞭笞行军法了,大家自己都贪生怕死乖乖地把杆子伸到尽量远撞击敌船。
甚至还有些士兵临时发挥小聪明,把攻击方船只迂回到水流的上游位置、然后顶着撑杆雷撞了目标船后,进攻方立刻撑开离远、并且把带着雷的那根杆子丢了。
如此一来,因为石灰遇酸遇水发热诱爆需要几秒钟延时,攻击方可以趁着这几秒把双方距离愈发拉开一些,让自己更安全。
最后的战术训练统计当中,李素欣慰地看到居然有水雷兵靠着六丈长的杆子,实现了超过十丈的攻击距离——水雷捅在靶船舷壁上之后,两者插在一起继续往下游漂流,攻击方靠着反撑力撑开,在起爆前多拉开了几丈远。
“很好,果然怕死可以激发士兵自发寻找更安全的方法。练到这个程度,可以拿出来跟周瑜决战了,不用担心临阵手忙脚乱。”李素对最后的临阵磨枪演练总体还是比较满意的。
……
又过了一天之后,十月初六。
初二那天甘宁在江西三郡数县烧掠破坏的消息,已经通过逆流的快船和马不停蹄的信使,送到了江陵军前。
孙策和周瑜看到后方的急报时,也是大惊。
“什么?甘宁居然还分得出人手到我们后方大搞破坏?”孙策愤怒地在案头重重一拍。
周瑜心细,已经瞬间意识到可能有诈,立刻逼问信使:“消息可靠么?若是蕲春鄂县诸官员为了自己的安全、虚张声势夸大敌情,回去后饶不了他们!仔细说说,甘宁一共带了多少人马?”
信使也很无奈:“属下只是信使,朱府君的书信上应该有写。”
孙策也意识到了,连忙把手头的报急信递给周瑜,让周瑜看。
周瑜快速找到自己关心的数据,扫了一眼,惊呼:“五十条十二丈的大船?不可能吧?斗舰都没有十二丈的,这都赶上一些中小型的楼船了。
那么大的船带了五十条,甘宁到底有多少人马?还是他路过汉阳的时候,会合了一部分周泰突围的兵马,想在我军后方搅乱?”
不管怎么说,周瑜彻底重视起这个问题,他知道必须给义兄一个对策方案,解决掉这个问题。
周瑜心中暗忖:“罢了,不管甘宁有几分虚张声势、李素有多少诡计。我的水师主力暂时回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寒冬腊月,我军攻城麻烦,敌人攻城也麻烦。
江陵城但凡有个万余人坚守,就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被敌人攻陷,情况再恶劣,至少能撑到二月中。李素也分不出那么多兵马来攻江陵。
而只要我的水军主力在长江江面上拧成一股铁拳,不给李素引诱分散我军、将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那我就什么都不怕!”
想明白这一点后,周瑜劝道:“兄长,咱再确认一下情况,最坏的情况,无非是留下黄老将军的两万人巡防汉水、夏水诸侧防御,再稍微留点人守江陵。
咱带六万主力合兵一处,不管是拿巴丘汉阳,还是歼灭甘宁,六万人在长江上,还有大船和精锐武器,没人能奈何我们。”
孙策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他还是得展现必要的慎重,所以又花了两天时间摸排军情、开会讨论、安排他和周瑜出击后的防御预案。
一月八日这天,最终决策终于出炉,周瑜孙策带着董袭陈武、吕蒙宋谦,一共六万水兵,坐着东吴最精锐的大型战舰,从江津口水寨启航顺流而下,准备见机行事。
黄盖两万人负责两线水路防御,韩当带一万人守最重要的江陵城,其余全部东吴有生力量都暂时跟着主公一起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