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摩柯斩杀李通之后两天,也是五月份的最后一天,汇报大别山区安丰郡数县遭遇的紧急军情,总算是快船快马并用,送到了驻扎在居巢的夏侯惇手中。
其实,要说安丰郡到庐江郡的直线距离,还真不远,从地图上看这两个郡就是接壤的,安丰到居巢直线距离才三百五十里,快马通报紧急军情,怎么也不用走两天才对。
只不过两郡边界的地形同样是难行的山区,所以得先坐小船往北兜个大圈子离开大别山区、进入淮河,然后才能快马沿着淮河往东、再折往南越芍陂、淝水,经合肥、巢湖,抵达居巢。
三百多里路走整整两天,都能跑死马。
而同一天,南线的于禁和李典处在什么状态呢?于禁刚好在一天前放弃了铜山继续往长江下游撤,并且把他继续收缩的军情也通报到了夏侯惇那儿。
所以很显然,包括于禁自己都觉得可信的“李素得到的援军都是刘备精锐,绝不是新兵和不习水战的袁绍军战俘”等情报、乃至全部相关证据,他也都提交到了夏侯惇这儿。
另外,就在前一天傍晚,曹操给夏侯惇派来担任参军的谋士程昱,也是刚刚才到居巢。昨晚夏侯惇还安排了盛大的酒宴款待程昱,很客气地让程昱好好指点他布防,帮他多多出谋划策。
最后因为宾主尽欢喝得有点多,夏侯惇和程昱都有些宿醉,睡得很晚才起。
于是乎,夏侯惇就是在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下,被身边亲随从床上推醒,告诉他这一连串的噩耗的。
“吵死了!不知道本将军款待程长史很辛苦嘛!”
被人喊醒的时候,夏侯惇的起床气还不小,接过麻布巾狠狠揉了揉眼睛,擦掉眼屎,才觉得头疼稍稍好些了。
这一世的他并未和吕布军单独正面死磕过,所以他还是“真.完体将军”,双目都保存得很完好,一颗都没瞎。满脸大胡子,身材魁梧长相很是威严
他称程昱为程长史,自然也是因为这一世程昱的官职也被蝴蝶效应影响了——曹操没有挟到天子,所以部下的官都只能在车骑将军体系内给。
程昱地位毕竟不如荀彧,无法委任为一州牧守,至今还只是“车骑将军长史”。同理,如今的郭嘉也只是“车骑将军司马”,看品秩才一千石。
不过懂行的人都知道,品秩不是关键。有没有权柄和影响力,关键还是看是否是曹操的近臣心腹幕僚。曹操是车骑将军,他身边的长史司马主簿,实权都不比外放的刺史小。
亲随小吏等夏侯惇稍稍发泄过了,总算有机会开口,把详细噩耗一一说清:
“将军,安丰郡的安丰县和鄠娄县,因为之前曹仁将军把那边的守军都抽调几乎一空、去支援李典校尉的江北岸防。结果被翻越大别山而来偷袭的汉军王平部攻破。
安丰太守李通疑似殉国,主公新封的豫州刺史徐璆驻淮南的阳渊、下蔡,手头还有数千新募屯田农兵,昨日闻讯后也试图立刻反扑夺回。
但是在进入决水谷后不远,中了王平的无当飞军埋伏,士卒死伤溃散,徐璆徐使君也是冒死突围才回到下蔡,一并加急派人求援。
另外,上述只是豫州安丰郡地界遭到的攻击和损失,根据徐使君所报,刘备的人应该是在整个大别山南北并进的,所以主岭南麓的扬州蕲春一带,估计也被一并袭扰了。
从敌军宣扬的战果来看,他们宣称攻破了蕲春的邾县,还要包围蕲春县,若是真如敌军所言,怕是整个大别山区各县,都要遭刘备军的肆虐。蕲春那边的情况,最多一两日内,就会有回报了。”
夏侯惇越听越是心惊,懵逼了好几秒,然后让人立刻取来地图查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惊愕于刘备军居然在西北-东南绵延三百多里的大别山区,都发动了全线挺近。
大别山的主岭近似呈一个“Y”字形,只不过“Y”的那两斜比较长,而一竖比较短,正是豫州和扬州、荆州的交界(所以近代那里的游击根据地叫“鄂豫皖边区”,在汉朝就是“荆豫扬边区”)
在沙摩柯和孟信动手之前,只有“Y”字的西南边三分之一、也就是荆州部分是李素的辖区。
现在既然让他们翻山往东北推进,自然会同时对“Y”右上角那一撇的南北两侧动手。那一撇的北边就是豫州的几个县,那一撇的南边则是扬州的几个县,两边遭的罪程度不分轻重。
夏侯惇听得头皮发麻,缓过味儿来之后,连忙让人请程昱来一并商议对策。
结果还没商议几句,果然坏消息接踵而来。
刚刚这天正午时分,南边大别山扬州一侧的蕲春也来急报了,一切如豫州徐璆听“王平”吹嘘的那样:
邾县被夺取了,蕲春都被包围了,只剩下贴着长江北岸、与庐江郡接壤的浔阳县,因为是江防重镇,有曹仁分兵把守,才没受到威胁。
浔阳这地方,就在柴桑对岸的江北,曹仁要防止柴桑的汉军从鄱阳湖里杀出来、在北岸登陆。所以那个点兵力还是很充足的,有五千精锐战兵守城,还有大批农兵、屯田兵。浔阳以西的地区,基本上都丢了。
“程先生,眼下如何是好?李素怎会忽然声势如此浩大?王平的无当飞军有多少规模?主公之前还在调集兵马,听袁绍说宛城高顺增兵威胁很大,要帮袁绍协防颍川。
现在汝南、淮南都被王平翻了大别山袭扰,岂不是汝南、淮南这些原本依托山险不必留重兵的地方,也要处处留兵防守了?敌人是不是虚张声势?”
程昱毕竟也是智力90几的顶级谋士了,如今在曹营内,论兵法战策,也就略逊于郭嘉,甚至高于荀彧。
贾诩已经死了,司马懿还未被曹操提拔到高位,其他人论洞察之深远,都不是程昱对手。这样的人,当然不是那么好骗的。
哪怕对面是李素做局,还提前让因为预设立场而倾向于相信的周瑜,也盲信了,到了程昱耳中,他依然凭本能就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程昱谨慎地沉吟道:“从目前看到的消息来说,水路的于禁、还有陆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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