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赋税,让各州内部协调自救。
比如以荆南地区原本应该上缴朝廷的那部分赋税钱粮、去给荆北南阳、襄阳地区的受灾人民赈济灾害。
冀州这边也是,让渤海郡、清河郡、河间郡这些河北东部各郡,把本该上缴中央的钱粮,拿去给冀州西部修运河区和瘟疫区的百姓赈灾。
刘备唯恐自己失德,也再次出血、加大了拿出皇室产业赈灾和修复运河的力度。
而且刘备这是第二次拿出自己的钱了,朝臣们也不好意思不捐款。所以文官这边李素诸葛亮、武将那边关张赵,也都带头捐了点。
赵云是公爵里最穷的,主要他当年也没怎么投资工商业,也比较谦退保守。所以这次就给个两千万,已经算尽心了。
谁让他没有娶甄家的女儿为妻,而是娶了樊娟这种没来头的美女呢。赵家亲戚的商业基因显然比其他大家族差了一大截。
不能和李素诸葛亮、关羽张飞、糜竺甄尧那些“老牌官僚资本”相提并论。
这六大老牌官僚资本,则是最多的捐了五个亿,少的也至少是一亿。
从这个角度看,刘备的朝廷虽然也是巨富云集,但好歹动员能力还是可以的。朝廷遇到事情、国家危难之秋,皇帝带个头,好歹能募到巨量善款。
跟后世那种皇帝遇到大难、找老丈人带头捐款也只能捐到一万多两,还是有差距的。
……
眼前的难关渡过去之后,朝中又有大臣秘奏,希望刘备缓一缓,既然运河预期今年能修完了,北伐草原也不急于一时,给百姓再恢复一下。
毕竟一旦开始打仗,冀州百姓肯定要负责往前线运送粮草的任务。而冀州百姓这两年累计修运河和瘟疫死了十万人,刚放下挖河的铲子立刻又要撑船运粮,太累了。
刘备得到奏章,内心也是犹豫的。
今年他已经开始下令让部队重新进入训练状态。让各级将领展开战备、给部队的战斗力先摸摸底,看看有没有因为将近十年没打仗、手艺军纪都丢了的情况。
如果停止战争,让部队维持在警备训练状态下,那花费也是比较大的,拖越久用钱越多。
除非是把部队的动员等级调低、重新回到军屯状态,明年再从事一年农业生产补贴军粮,那样倒是能把费用降下去。
但这就意味着以后再决定真打时,还要重新动员集结部队,这折腾也是不小的。
说不定到时候又有朝臣出来叽叽歪歪、拿费用损耗说事儿,表示“既然一年都等了,索性再休养生息多等几年,把朝廷超发工商抄引的债券全还清了再打仗。”
刘备太了解那些省钱仇债派官员的德行了,这种事情肯定是会发生的。
谁知,就在刘备犹豫的过程中,对面的敌人,倒是不肯坐以待毙,帮刘备下定了决心,不想打也得打了。
……
211年秋,九月。
秋收已经完成,秋粮也全部入库了。
眼下正是草高马肥、草原上骏马贴完秋膘、最壮实的时节。
如今草原上的王者,不服大汉统治的,主要也就剩下两部分了。
一部分是鲜卑人,他们从来没屈服过,而且几十年来都是草原上最强大的存在、汉人北方最大的敌手。
哪怕多年前,王庭盛乐陷落了,鲜卑人也没有遭到决定性打击,伤筋动骨几年就繁衍恢复过来了。
谁让草原民族不需要死守任何城市呢,所谓王庭陷落,也就等于积攒的贵重财富被洗没了,可人口牲畜战马武器这些还在。
鲜卑大人拓跋力微,依然是草原上的王者。
汉人的另一部分敌人,则是乌桓人当中的一小部分,如今的乌桓单于乃是楼班,当年丘力居的儿子——历史上,楼班几乎没有亲政,因为亲袁的那部分乌桓,在207年就覆灭了,楼班当时还算年轻,一直是他堂兄蹋顿在实际掌权。
但是,这一世汉人对乌桓残部的用兵时间不是又延后了么,眼下都快211年底了,所以是楼班亲自掌权。
相比之下,蹋顿反而因为早年从叔父丘力居那儿,见识过汉人的威名,丘力居当年就是李素为刘虞劝降的。丘力居觉得不该参与汉人之间的矛盾,后来蹋顿也是,就一直蛰伏臣服。
楼班这是属于“初生牛犊不怕虎”,李素当年劝降他爹的时候他还是液体,不知道李素的可怕,这才被袁绍家族最后的血亲将领高干所蛊惑,跟高干联手。
不过,这也导致楼班手上的乌桓部落势力,比历史上蹋顿掌握的,要少得多。乌桓内部的分裂也更严重,为袁家卖命到底的,最多只占历史上的一半多。
当然,如今在幽州北部草原上的反对朝廷武力,也不光只有乌桓人,也有高干的嫡系部队——历史上,袁尚袁熙在幽州的统治覆灭时,因为怀念袁家统治而逃出长城关外的汉人,都有超过十万户。
如今这个数据没有历史同期多,但至少也有四五万精壮、近二十万人口,一共三万多户。
高干靠着袁绍和刘和的旗号,募集怀念刘虞和袁氏的人民,也得了大约四万壮丁。这些人算是半生产半战士的民兵,也已经在草原上生活了将近十年。
总的来说,如今整个草原上,按照游牧民族青壮年男性可以全民皆兵的特性,大约可以拉出三十万民兵战力。
鲜卑最大,约二十万骑(不是全都有战马,大部分只是普通驮马,可以骑,但不能像战马那样精确执行冲锋和骑射阵型。)
其余乌桓七八万人、高干四万人,加起来十一二万。
这些草原大人、单于当然也不傻,中原大汉有动作,他们也一直在打探。
刘备修运河都快两年了,一直在着力保障幽州西部、幽并结合部防区的军粮供给问题。这事儿做了是为了对付谁,拓跋力微和楼班心里都是清楚的。
他们也知道,不能一味坐以待毙。
如果什么都不干,等汉人做好万全准备,到时候就算鲜卑人能继续往北撤,但汉化程度相对更高的乌桓残部和高干的人马,肯定是不能无节制撤的。
鲜卑人撤成功了,那也等于放弃了整个漠南草原,得一下子退却两千里,退到更苦寒的漠北草原,也就是贝加尔湖一带。
越往南的土地越肥沃值钱、养牛羊马匹也能养得更多,冬天还不会冻死,偶尔遇到灾年草场不好或者牲畜大批冻死病死,也好就近有个抢劫补给的地方。
这些朴素的生存道理,每一个游牧领袖都很清楚。
这一切,促成了九月底的时候,高干为求自保、攒出了一个局。
整个九月份,高干在楼班和拓跋力微之间往返游说,把他手头剩下的那些当年袁家剩余的财宝,也全部献了出来,晓以大义,告诉两位蛮王,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单于,如今刘备还没做好全部后勤准备,眼下又是草高马肥,我们草原勇士这时候都不下手,以后没机会了!只能被动挨打!
要想你们的子孙长久占住草原,就看这一战了!刘备也不是不可战胜的,他虽然兵强马壮,可眼下没有准备。
我们只要别被刘备牵着鼻子走,在幽并数千里的防线上,找出其不意的点,发挥偷袭之利,至少能一战打出草原十年太平。打得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重现白登之围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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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