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扇形光流,这些人尖声叫着,要么弯腰扭身,要么前后翻滚,要么左右横跳,想仗着感知敏锐身法灵巧避开。
可惜这些人都是筑基初期,哪躲得开若干柄竹剑的近身攒射,真有躲得开的本事,也不必来挣这点血汗钱了。
于是仲杳身前,瞬间拉出条猩红弧线,具具人体倒摔而出,每个人都被好几柄竹剑贯穿。运气最差的那个脑袋插着两柄竹剑,倒飞而出,直愣愣坠下山崖,让仲杳赞叹这家伙的头壳够硬。
前后两轮攒射耗光了仲杳的真气,他倒不必吃丹药补气,用根土转动九土气海,再由九土气海向五行气海补充就可。
刚刚转回九土气海,一具倒在山崖边缘的人体猛然暴起,闪到了仲杳身后,利刃的寒气穿透衣衫,激得仲杳背心发麻。
这人行动快得难以分辨细节,只恍惚看出是个蒙面女子。
仲杳几乎是本能反应,左腕上的捆妖萝丝飞出,刷刷缠住那人手臂。
九土真气一吐,那女子身体酥麻呻吟出声,然后天地颠倒,四肢大张的摔在地上,摔得气血翻腾,眼冒金星。
刚意识到自己被那奇异细丝扯得倒摔在少年身前,就见少年凭空摄起一块石砖。
“我是女人——!”
女子尖叫,伸手想扯掉蒙面丝巾,还算姣好的面容配合这一招,向来都是她扰乱男性敌手心志的妙招。
这一次却不同,石砖啪的拍下,整张脸骨肉粉碎的剧痛,带着奇异的力量透体入魂,让她如癫痫般抽搐了几下,意识便陷入黑暗。
“女人,我最喜欢打女人了,而且是用板砖拍脸。”
仲杳嘀咕着,又赶紧补充:“当然是外面的女人,家里的女人我是很疼爱的。”
收拾了这波江湖客,仲杳再看崖下,那个紫袍道人领着几个黑袍道人,还有十来个修士依旧立着,像是完全呆住了。
“真是……”
片刻间四五十个筑基初期的江湖客就被打退,只跑回来十来个魂飞魄散的家伙,王文度倒是没被吓住。
从仲至重和佘氏嘴里得来的消息没错,那少年真是炼气宗师。既是宗师,收拾这些江湖客,自然如砍瓜切菜般轻松。
但少年的出手却是王文度前所未见,而且那种疑似灵基的竹剑,少年就当是普通竹剑一样,用起来毫不可惜,这就让王文度想不通了。
于是他踌躇起来,少年身上有太多未知,让他心生畏惧。
“王道长,此时就仲杳一人,正是大好良机。”
身后的三江口河神观道士提醒道:“若是放过这个机会,那就麻烦了,仲家可不只他一个宗师,还有个仲承业,季家那个小姑娘似乎比他还厉害。伯家的人也在仲家,再加上他身边又多了个奇怪的幼女,这些人赶到,我们可难以力敌。”
另一个道士语气更重:“我们可没有第二尊神像压制此处的河神,你就这一次机会,别忘了你也是炼气宗师。”
王文度眼角抽搐,这些道士其实就是庞观主的眼线,只帮他压制河神,可不会帮他出手力战。
虽然心中打鼓,王文度也只能豁出去了。
他招呼叔天朗派来的修士:“江湖客果然不堪大用,还得我们上了。”
修士们同样面面相觑,他们虽不是宗师,但都到了筑基后期,不乏先天高手,对少年射出的清光,并不是特别忌惮。
可那只是对上一道清光,看少年接二连三,连绵不断的射清光,那谁遭得住啊?
王文度也加重了语气:“你们也只有这一次的机会,若是退却,别说贯山叔家,就算是西关郡,你们也再无立足之地!”
修士们纷纷表态,愿意附从王道长。
端着阵盘,默念道决,王文度带着修士缓步逼近。
那少年也没再射出灵剑,不知道是没了灵剑,还是气力耗尽。
走上蜿蜒通往山崖的缓坡,离少年只有二三十丈距离,王文度喊道:“仲杳!你祸乱神道,还不认罪!”
说罢抛起阵盘,拔剑歃血,大呼道:“天灵灵、地灵灵,斩妖除魔,有请神灵,疾!”
手中多了张符纸,噗嗤烧作飞灰,正是王文度压箱底的请神符篆。
头顶风云激荡,降下道凡眼看不到的神光,一个神将的轮廓显现。
不等神将凝为实体,那少年抬手,手中多了柄清幽长剑,剑上气机勃发,让王文度魂飞魄散。
那是先天灵气,那少年会真正的御剑术!
“我是国观道士,你敢杀我……”
王文度周身泛起莹光,竟是激发了道袍,这可是件法宝。
刚喊出“我”字,那道气机就如微风拂过,让他神色凝固,身体僵直。
“我乃蒙山神将,你敢杀我!?”
王文度身前,神将凝作实体,却跟王文度一样惊呼,一样僵住。
一柄清幽长剑贯穿神将脖颈,刺入王文度的脖颈,长剑还在嗡嗡振鸣,似乎不甘心被神将的脖子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