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往出扔,可那朵玫瑰却像是粘在了我手上一样,怎么甩也甩不下去。
与此同时,我另一手里外卖箱子,忽然敞开盖子跳出一只狗来。
“这回全了!”外面员回身之间,一双眼睛已经变得雪白的颜色。
权杖,包裹,玫瑰,小狗……这些不都是塔罗牌里愚者的形象么?
我脑中灵光一闪之下就想抽身后退,可我脚步刚刚一动,脚下地面轰然塌陷,原本平整的山崖,像是被什么力量给削掉一块,眨眼间变成一道滑梯似的斜坡,我立足不稳之下整个人横空飞起,直接摔在了地上,顺着地面坡度滑向了悬崖之外,直奔这山下的学校飞了过去。
我人还在半空当中,先我一步掉下悬崖的外卖员,已经摔在了学校楼顶,把屋顶瓦片上砸出了一个窟窿掉进了楼里。
我却在空气的阻力之下,在空中连续翻动了两圈,等我面孔再次看向学校楼顶时,正好看见那个外卖员在破开的瓦片当中,撑起了一根上锈的三角铁条,用铁条尖端对准了房顶的窟窿。
他想把我一下刺穿?
这个念头刚从我脑中划过,我已经不由自主的在空中翻动了身形,背对着房顶极速砸落。
我看不见背后情节,却能感觉到铁条带起的杀机向我背心当中骤然袭来,说不定,下一刻间,我看见到就是带血的铁条从我心头破体而出的情景。
千钧一发之间,小糖豆忽然出现在了我身边不远的地方,双手对着我肩头平推了过来。
我在对方巨力冲击之下横飞而起,一路掀动着瓦片,滑出三米开外才算停了下来。小糖豆踩着碎瓦几步跑到我身边,抓住我手上的玫瑰,硬生生的把花给扯落下来,我手上皮也跟着被撕掉了一块儿。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对方,小糖豆就又拽掉了我手上的登山杖,我带着冷汗向小糖豆挑了挑拇指:“你适合当大夫!”
“什么意思?”小糖豆眨着眼睛问道:“我为什么适合当大夫?”
我来不及跟她解释什么,起身奔向房顶的窟窿,拔刀跳进了教学楼里。
此时,那个外卖员已经不知所踪,楼里就只剩下了黑漆漆,空荡荡的走廊。
我仰头向上面喊道:“下来,快点!”
小钱儿早就已经用飞爪挂住了楼顶边缘,听见我在下面喊人,立刻抓起白安顺着绳索滑了下来,我一直等到他们全部落地,才打起手电照向了走廊。
“帮我压阵!”我伸手从包里拿出指仙盘,掰断了一截黄香刚要点火,就听小糖豆道:“指仙盘不是这么用的,你应该在上面滴血。滴小钱儿姐姐的血。”
我刚问了一句“为什么?”小糖豆就撅起了嘴:“你不告诉我,我为什么适合当大夫,我就不告诉你为什么要滴小钱儿姐的血。”
我哈哈一笑:“等我有空告诉你,小钱儿滴血。”
小钱儿划破手指在罗盘海底上滴落了一颗血珠。鲜红的血珠子像是落在盘子里水银,滴流滚动着往罗盘一角流动了过去,稳稳当当的停在了我们正前方的位置上。
我端着罗盘往前走了两步,眼角余光却从教室窗户上扫见了一道人影。
那人被倒吊在了房梁上,头上长发正好盖住了面孔,只能从衣服上分辨出那个是一个男人。
“徐洪斌,那是徐洪斌……”张雨璇尖叫道:“徐洪斌当时拿到的塔罗就是倒吊人!”
小颜拔枪指向教室的当口,我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臂:“别管他继续往前走。”
我前脚刚一迈步,走廊上教室的大门同时敞开,破旧的门扇在门框上一张一合的来回晃动,就像是有人蹲在门口抓着把手来来回回的推门。
我伸手抓住张雨璇的手腕:“别怕跟我往前走, 你们照应好身边的人。”
张雨璇被我拖着走出两步之后,指仙盘上血珠开始慢慢偏移了方位,转向了楼梯的方向——它是在让我下楼?
我刚想往右转身时,张雨璇就颤着声音:“陈野,别过去,那边墙后面有人,真的有人。”
我也感觉到了,我虽然是被墙壁的拐角挡住了目光,却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墙角后面站着一个人,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是背靠在墙上等着我往前走。
我脚步稍稍往前一挪,那人也跟着往我的方向挪动了一点。
他是等着跟我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