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手臂,道:“这里没有那些肥料,你不用惊慌。”
楚玥璃被陶公公洞察了小心思,倒也不觉得尴尬,她扭头看像陶公公,问道:“一个人分裂成三个人,痛苦吗?”
陶公公笑了笑,回道:“分裂?如此说,也不为过。实则,若不是分裂成三个人,于我而言,才最是痛苦。”
楚玥璃又躺回到土地上,看着陶公公问:“现在,你是谁?”
陶公公侧过身,看着楚玥璃,用手摸了摸唇角,笑道:“我是春冉之,春家长房嫡子,你定过婚的夫婿。”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楚玥璃的脸颊,”玥璃,你可欢喜?”
柔软温热的手指,隔着粗粒微黏的泥土,在脸颊上留下难以言喻的感觉。有些痛,有些黏,有些痒……
泛着温柔的眼眸,好似一场春雨淋在肌肤上,发生了不同物体之间的相互反应,摩擦出了致命的毒药,氤氲起白雾,幻化为一根根柔软却充满韧性的丝,如同触手,一圈圈攀爬到彼此的身体上。凉凉的,却也是火热的。
楚玥璃发现,不但男人会有冲动,有时候,女人也会有。甚至,在某种不可抗拒的撩拨下,会产生不顾一切抵死缠绵的想法。尽管,面对的是一位太监。
好吧,楚玥璃承认,太监两个字,可以浇灭她刚刚乍起的想法。
楚玥璃转眸,避开春冉之的目光,如实回答:“若无这些经历,我定欢喜。”她没有遇见白云间,而他也并不是太监,多好。但凡脑子正常一点儿的女人,都不会给自己选一个太监当相公。
楚玥璃的回答十分真实,以至于春冉之有了几分释然。
他闭上眼,道:“躺在这里,你会不会觉得自己会沉入土地中,待到明年春暖花开时,长成另一种模样?”
楚玥璃也闭上眼,感受着土地的包裹,回道:“我没有种下一个我,成全另一个我的想法。再者,土地虽是我们最终的归宿,我却更期待在活着的时候,看遍春花烂漫。你这总喜欢拿人当肥的毛病,得改。”
春冉之发出愉悦而低沉的笑声,甚是迷人。
楚玥璃暗道:若春家没有那场变故,春冉之不会是陶公公,也不会是陈笙,他应该是位鲜衣怒马的贵公子,闲暇时品茗种花,忙时精于算计,享受着富甲一方的奢华。
楚玥璃有些好奇,于是问道:“你喜欢哪个自己?”
春冉之回道:“你喜欢哪个,我便喜欢哪个。”
楚玥璃勾唇一笑,莞尔道:“什么时候,我还有了这种殊荣。”
春冉之回道:“刚刚。就在今天,你进到我的院子,见了我的样子,听见了我的笑声,和我一同躺在土地里。”
楚玥璃不是没听过情话。白云间若是想要表达起来,那情话压根就按不住,一个劲儿地要往外蹦。而今,再听春冉之的情话,却有着几分神经质的味道。偏偏,也很动听。
楚玥璃觉得,这一天,她真成为了那个和春冉之订过亲的楚玥璃,而不是由傻丫变成的楚玥璃。春冉之在土地里,成功为自己种下了一位订婚女子。始于今天,结束于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