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砚挺直腰杆,望向纸张。
气质阴柔的男子则大大咧咧的走到魏青衣身边,探头一看,顿时笑了:“竟是个比我还狂的小子,义父,怎么处置?”
笑容里带着幸灾乐祸。
魏渊抽出最底下那张纸,纸张写着丑陋的字体:
尔食尔禄,民脂民膏。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魏青衣的瞳孔倏地凝固,凝视着两段话,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杨砚重复着这句话。
气质阴柔的男子眸光微闪,从短暂的惊愕中恢复,注意力与面瘫杨砚正好相反:
“尔食尔禄,民脂民膏....嘿,所以这位小快手觉得自己吃的是百姓的脂膏,而不是帝王家的。”
杨砚想了想,问道:“义父觉得呢?”
魏渊反问:“你觉得呢?”
杨砚斟酌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言下之意,便是不认同那句话。
魏渊点点头:“等将来有朝一日,那小铜锣升到了金锣,你自己与他辩论去吧。”
阴柔男子眉梢一扬:“义父觉得,那小子将来能成为金锣?”
“只要他是武夫,那就没有问题。”魏渊笑容温和:“三教各有规矩,术士受人间气运拖累,巫蛊亦然,当世之中,唯有武夫最纯粹。
“我虽厌恶武者以力犯禁,却也不得不承认,越是桀骜的武者,越能勇猛精进。
“心中无所敬,无所畏,才敢颠倒乾坤。”
说到这里,魏渊从桌案下取出一块新的砚台,倒入朱砂和清水,研成红墨,毛笔蘸了蘸。
在户籍上写了“甲上”二字。
“桀骜不驯为武夫,胸怀天下为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甲上!
打更人建立以来,得此评价者,屈指可数。
......
某间密室。
李玉春指着木桶,道:“脱光衣服,坐进去。”
终于要踏入练气境了.....许七安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瞄了眼气味刺鼻的浴桶,盛满了墨绿色的汁液。
这玩意叫洗髓液,就这一桶,差不多要一百五十两银子。
快速脱掉衣服、裤子、鞋子,赤条条的坐进浴桶。
李玉春道:“你没有破身吧?”
许七安点点头:“我二叔是御刀卫百户,与我说过的。练气境之前,不能破身。”
他舒服的靠在浴桶里,问道:“头儿,你是炼神境?”
李玉春“嗯”了一声。
“那炼神境后面是铜皮铁骨对吧。”
李玉春又“嗯”了一声。
许七安就笑道:“名字不好听,为什么不叫金刚境。”
铜皮铁骨过于low逼,会显得我们武者都是没文化的泥腿子。
“佛门三品叫金刚。”李玉春给出解释。
原来如此!许七安点点头,悉心请教:“头儿,天下诸多修行体系,哪个最强?”
李玉春毫不犹豫的回答:“道门说,他们最强。”
“那其他体系呢?”
“其他体系都认为自己是最强的。”
“哦...懂了。”
“不过天下所有体系都有一个共识,就是武者最粗鄙,最上不得台面。”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因为武夫只有怪力,却没有神异。”
还是不够花里胡哨。
“这只是表面,里头还有更大的秘密,涉及到修行体系的上限。”
许七安挺直了腰杆,试探道:“头儿,能告诉我吗?”
PS:这一告就是六七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