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年随意道:“怎么个想法。”
“啊这,我……”李安南很扭捏。
方年道:“我们说的是方言,没人听得懂,再说跟我你客气什么?”
迎着方年的眼神,李安南最后干脆道:“踏马你搞得太高端了,我现在都云里雾里的,你让我怎么想!”
方年就笑:“你都玩半个晚上了,还云里雾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多简单的事情,反正都能帮你安排好。”
接着又补充一句:“不过你得想想,有的东西失去了可就没了。”
李安南:“……”
“本来我都想好了,你这一说,我踏马又犹豫了。”
方年看向李安南:“是吗?”
“怎么……”最后李安南摊开手,颓然道,“行行行,角落那个穿黑色连衣裙的。”
“够吗?”
“啊?我日!”李安南忽地愣住了,“老方你踏马过分了!”
方年一脸玩味:“咋的,尿不出来怪我啰?”
李安南:“再加上那个穿白色短袖的……”
方年比了个OK的手势:“你慢慢来,别着急。”
一边离开卫生间一边用李安南能听到的声音咕哝道:“啧啧,真是年轻人精力旺盛。”
剩李安南一个人在卫生间等着血液回流。
方年坐回沙发后,跟陈姐谈了两句:“九、一七一块,陈姐帮忙谈谈。”
陈姐点头:“好。”
方年补充道:“交代一句,我兄弟还是个小老弟。”
这件事情没什么好说的,曾经浪迹天涯的方年对套路很熟悉,从姑娘们换了衣服进来后他就知道没什么搞不定的事情了。
陈姐很快回来,比了个‘??’的手势。
方年掏出钱夹子看了眼:“稍等。”
红浪漫旁边就有ATM,方年很快回来。
差不多时,方年跟李安南离开红浪漫。
方年早有准备,在金茂楼上的君悦开了房间,房间副卡也在离开前给了九、一七。
启车离开红浪漫时,李安南问道:“怎么不带她们。”
“给她们点时间。”方年笑道。
金茂66层的一间套房里,方年站在落地窗前,指着窗外道:“现在你看看,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就是我跟你说过的。”
李安南:“我踏马弟弟要骂娘了……”
于是,方年做了个手势:“我先回去了,你慢慢玩。”
…………
…………
次日上午,方年开车送李安南回东华松江校区。
方年问道:“怎么样?”
听见方年开口问,李安南瞬间眉头跳动,浑身上下都在激动:“我踏马跟你说……”
“我说真的,我的形容词不够,我完全无法描述那种感觉,啧……我踏马的……”
“啧……”
李安南可能就用光了所有的语气助词,才终于停下来。
开车的方年看了眼李安南,道:“还说‘踏马’呢?”
接着道:“我问的是,现在什么感觉。”
李安南目光望向车窗外,看着道路两旁树木倒退,良久才叹着气开口:“有点空虚。”
方年接着道:“你再想想昨天的你。”
李安南:“我……”
方年语气平静道:“之前我还没太明白,昨天才想过你说喜欢李芬琳,说喜欢陈琪的起因。”
“如果你有钱有能力,在申城的你甚至能每天晚上都跟昨晚一样,你能看到申城所有的繁华,你喜欢的样子,这里都会让你感受,让你体验。”
“比如你看,那些送牛奶的进了门,送鸡蛋的却在敲门,比如昨天的日暮,今天的清晨,都有白霜飘满道路……”
系着安全带的李安南艰难的换了个姿势。
听着方年继续说了下去:“你再想想昨天早上从松江去市里,因为你没有钱也没有能力,所以只能是转不完的公交车。”
最后,方年认真问道:“我这么说,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李安南沉默了下去,良久后叹着气道:“谢谢你,老方。”
“如果没有你,我昨天晚上见不到申城的繁华,也住不到金茂大厦那么高的楼上,今天还要坐两三个小时的公交车再回到松江;
如果没有你,我连说‘踏马’这两个字都要分清楚场合,没人会把我当回事;
如果没有你,我只能靠着想像,顶多是与手机电脑为伍,根本没法体验到这些;
其实我什么都不是。”
方年就笑:“不用把自己说得这么一文不值,我只是想告诉你,从闭塞的棠梨到申城你付出过的那些努力,不要白费,也别轻易忘记。”
“我很能理解你迫切的向往另一个世界的想法,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主次之间要有自己的权衡。”
李安南连忙点头:“我会认真思考的。”
“别忘记自己是谁,好好读书,有空一起体验生活。”最后方年笑着道。
明媚的阳光里,李安南身上多了向上的积极动力。
在那些过去的清晨和日暮中,他已经被教会了成长。
现在,方年教给他‘把根留住’。
方年清楚,有些事情换个人做,有些话换个人讲,效果会截然不同。
他是真的希望李安南好,所以才会说这么多。
多数人在没有经历社会毒打,形成稳定三观时,会更崇拜那些优秀的同龄人,比如方年这样的,这也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